我点点头，可是牙齿凑到水杯上的一瞬间，上下牙就忍不住咔哒咔哒地撞响。

　　我想放下杯子，手却颤得吓人。

　　靳寒川叹了口气。

　　“要我帮你么？”

　　我含了一眼圈的泪水，点头。

　　靳寒川深吸一口气，双手压在我胸口的衬衫扣子上。

　　我顿时像个小兽一样紧缩起来。

　　他顿了顿，然后说：“怕我碰你？”

　　我摇头，泪水一不小心摇了下来。

　　“我就当给猫洗澡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将我横抱起来，送到了楼上的浴室里。

　　满满一浴缸的热水已经放好，靳寒川放下马桶盖子，抱我坐在上面。

　　他帮我脱了衬衫，然后除掉我下身的牛仔裤。

　　牛仔裤有点难脱，沾了大片凝固的血迹以后，更加不好折腾了。

　　我的脸红得像团火焰，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双手不由自主得交叉在胸前，挡住那不算特别丰满的，被粉红色内衣包裹着的身体。

　　靳寒川并没有刻意回避目光，就像他说的，给猫洗澡一样。

　　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身体，丝毫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冒犯。

　　要么是他真的很君子，要么就是他对我真的不感兴趣。

　　他将我抱到浴缸里，将一块很薄很大的毛巾递给我。

　　我将将用毛巾盖住身体。

　　非我们有多么刻意和矫情，靳寒川说，他只是觉得我可能会不太自在，被人这么看着赤身。

　　“帮你洗下头，躺下来点。”

　　他坐在我身后，用另一块毛巾打湿了我的长发。

　　水温正好，洗去我一身的紧张与疲惫。

　　泡沫光滑，吱吱啦啦的破碎在我耳畔，挑动我肩背处最敏感的神经。

　　靳寒川问我手的力度怎么样，我咬着嘴唇点头。

　　其实有点轻了，我想他可能是怕弄疼我。也可能，他是给风铃洗澡习惯了。

　　空气中飘过来一阵熟悉的气味，跟风铃身上一样。

　　看吧，他拿的洗发香波都是给风铃的……

　　“靳寒川，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对付苏智恒……”

　　“你心软了？”

　　靳寒川的手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他坚决的样子让我有点意外，我忍不住回头看着他。

　　随后，坚决摇头。

　　“我没有。”

　　我说，苏智恒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对他心软。

　　“我只是……只是有点迷茫，我不知道我究竟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够……”

　　他现在已经很惨了。于蓝死了，他又欠了一屁股债，老婆杜雅琴还不知道在外面跟哪个奸夫好着呢。

　　我不知道，这够不够……让我释怀，让我解恨，让我原谅这个愚蠢的男人所做的一切。

　　“如果你不知道，就把眼睛闭起来。”

　　靳寒川清冷的目光下，把我的懦弱秒杀殆尽。

　　“原不原谅他是上帝的事，不是你苏引秋的事。而我，只负责送他见上帝。转过来。”

　　靳寒川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转了过去。

　　他帮我打了第二遍泡沫，力度似乎比刚才重。

　　洗好了头发后，靳寒川帮我吹干。

　　原本应该互道晚安，然后各自回房休息的。

　　但今天晚上，我真的有点不敢睡。

　　于是我问靳寒川，你能留下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