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拎着两个大袋子给我,自然也注意到了我正盯着什么。
她略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还别说,苏小姐您和沈总的妹妹长得真是像。”
沈临舟的妹妹叫沈雁清,一点都不难猜。
我坐在车里,一路都在想这事儿。
不由得竟有点嫉妒起那个叫沈雁清的女人了。
你看她虽然死了,但她有靳寒川这么爱她的男人,还有沈临舟那么温柔的哥哥。
我呢?
我苏引秋虽然苟活着,却要饱受失去爱人的痛。而且,唯一的哥哥是个愚蠢的人渣。原以为志同道合的嫂子,更是个处心积虑的白眼狼。
走了狗屎运一样给我遇到了靳寒川这样又霸道又多金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可结果?也只是把我当成个长得像他未婚妻的替身。
我就想,要是能有机会跟沈雁清交流几句,我可能会说,要么您出来替我活,我进去躺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开太快了,风太大。
我竟忍不住开始簌簌掉眼泪了。
凯文从后视镜里看到我在哭,吓坏了。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
我说你别管了,开你的车。
可是这一路已经开到了公司门口,我却没法下车。
这个样子,怎么进去见人?
凯文抓耳挠腮,索性熄了火跑到后面来,坐我身边。
“太太,您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我哭都哭出来了,索性也就不忍着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夹杂着哭腔里含糊的抱怨。
我说你别问了行么?
问了又怎样?你们一个个的心里明镜似的,还不是什么真话都不跟我说?
我不就是因为长了一张像沈雁清的脸么?
凯文我就问你一句,你整天太太太太地喊,你丫知道我真名叫什么么?
“苏……苏……”
凯文彻底傻眼了。
敢情他整日跟在我和靳寒川身边,倒是也没机会喊我全名啊。
于是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脱口而出:“苏秋……苏秋引!”
苏蚯蚓?!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滚你妈的苏蚯蚓,我还苏蜗牛呢!
见我又哭又笑的,凯文无奈挠了挠头。
半晌,他说:“太太,其实您别怪先生。很多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的。有些事跟您本就没什么关系,说多了反而麻烦。”
我哼了一声,并不很共情地表示:“你唬谁呢?他靳寒川是谁?脚一跺,大半个地球的岩浆都熟了,什么叫没办法?”
凯文的中文很好,但对于我这种无厘头的抬杠和诙谐的揶揄,我不确定他句句能听懂。
不过听不懂他也不会问就是了,他说:“太太,你真的冤枉先生了。他虽然身份尊贵,富可敌国,但并不表示他就不会遭受那些普通人的意难平和求不得。”
我擦咧!
你丫意难平都懂,你不懂岩浆梗啊?
我扬起眼睛,静待凯文的后文。
“清姐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父亲带着长兄出国,留下了母亲和清姐在小县城里生活。后来母亲再婚,又有了一个女儿。听说清姐的继父总是家暴,清姐从小到大都很护着自己的妹妹。成年后,姐妹两个去投奔了临哥,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靳先生。”
“清姐出事了以后。她的妹妹受不了打击。人变得偏激叛逆,不好好学业,整日跟乱七八糟的人厮混。她甚至把姐姐的死都怪在了靳先生的头上。常常故意闯祸,每次都让靳先生焦头烂额的。”
“前阵子有八卦热搜,说靳先生半夜在酒吧抱着个女孩子出来。太太您其实也听说了这事吧?虽然热搜半小时就给撤下去了,但照片总归是流出来的。那女的就是游晴晴,清姐的妹妹,她跟父姓。那天她在夜店里买D麻,被靳先生捉回来了。”
“还有昨天……她在戒D机构自残,靳先生发着高烧去看她。结果被她一剪刀戳上去,伤可见骨的。所以回来的时候,你看他好像更疲惫,更严重的样子了……”
我听得惊心动魄的,说不出是释怀还是更纠结了。
半晌,我缓缓叹了口气。
“凯文,你背着靳寒川跟我说这么多,年底奖金不想要了是吧?”
凯文涨红着脸,摇头。
“太太,我就是想告诉你。先生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所不能。太重情义的人,大多数都会很让自己很受伤的。其实您不是也一样么?如果您不是心里还惦念着去世的人,也不会一直对先生这么冷淡,这么若即若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