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靳寒川,这是我想要多少的问题么?我该要多少,就多少。多余的,我一分都不要你的施舍。”
“我会让人联系你。”
靳寒川闭了闭眼,转过身,继续去盯他的落地窗。
这个角度整整好面向着苏式银楼的大招牌。
灰蒙蒙的天空下,那已经断电多日的霓虹招牌,显得那么的凄迷落寞。
我想起一年前,我跟靳寒川婚后回国的第一天,他就站在这个窗户前,对我说——
把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就摆在眼前。天天提醒着自己,早晚有天要得到。
这是靳寒川的哲学,最无情最残忍的哲学。
我曾以为他在教我怎么学会用利爪尖牙去跟这个世界撕逼,却是做梦也没想到,我终究是个感性的无能的女人。我把他天天放在身边,天天看着,一天比一天更爱一点。于是,他成了我最想要的。可他把我天天放在身边,一天比一天盼着报复的快感,他最想要看到的,大概只是令我我遭遇天堂到地狱的那一瞬间的无助。
“寒川!”
身后有人叫他,是朱蒂。
她看起来满脸焦急,显然是一路从医院追着靳寒川回家的,因为他明明还很虚弱,还不能出院,却还是自作主张跑了出来。
“你这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医生不是说你还要住几天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跑了,小……小秋?”
很显然,朱蒂没想到我也会过来。
靳寒川没说什么,一个人往楼上去了。
朱蒂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看这个样子,好像是既想送我下楼说几句话,又有些放心不下靳寒川。
我也很尴尬,不过庆幸刚刚那么不体面的一幕没有被朱蒂正好看见。
“朱蒂姐,我先走了。”
我强挤一个难堪的笑容,刚要转身,却被朱蒂叫住了。
她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秋,你跟我说实话——”
我心里一阵酸楚,赶紧别过脸去。
我说:“朱蒂姐,刚才电话里,我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
“你骗谁啊!一听到寒川病了,跟兔子似的跑上门来,你跟我说你忘不了你前夫……啥的叫?我才不相信呢!”
朱蒂快人快语的,将我满心的苦涩都逗成了哭笑不得。
我说:“因为人的心态本来就很复杂啊,您整天抱怨靳寒川,真出了事,还不是心疼得像慈母一样。”
“废话!老娘生他生了三天三夜呢!”
朱蒂抹抹眼睛,我却掉了泪。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要是有靳寒川这样一位父亲,会是怎样的。
我只知道,他要是能有朱蒂这样的奶奶,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我很难受,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赶紧逃了,进电梯的时候都还能听到朱蒂在背后叹息。
周一一大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对方文质彬彬的声音,声称自己是靳先生的委托人。
他说自己姓陈,名砚。
他是靳寒川刚刚聘过来的委托人,凯文沈临舟的结合体。
我不认识他,就如我不认识现在的靳寒川一样。
陈先生说,他要跟我谈谈有关婚姻财产分配的方案。
我说,十点半,在迦蓝见面吧。
我会先去一趟公司。
还有三天,就要除夕了。
我希望在那之前,把所有不属于我的尾巴彻底割掉,我想有个新的人生。
我给小白的食盆里加好了水和猫粮,它这两天有点古怪,总是冲着客厅与院子外面的一道墙缝喵喵叫。
我有点怂怂的,该不会是家里有老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