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月十五那次，其实是先生第一次喝酒，他从前从来没喝过酒。”

　　奚水云：“我想想……这也勉强算是个秘密吧，可也实在没什么稀罕听的。”

　　“第几次喝酒，也是个肚儿里盛不了酒的，这点可不会变。”

　　“除非————”水云眼珠儿贼溜溜地转了转，“毓儿你能告诉我们，先生那日为何把自己灌成那样，我们就算你过关。”

　　“啊？”

　　“这……”

　　张云雷：“不许说!”

　　“……？”

　　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我只见得身边儿有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随后就多了一只手结结实实掩住了我的嘴。

　　“哼！”

　　你瓮声瓮气地，对那只几乎挡了自己呼吸的手掌也没留客气，直接咬了一口。

　　张云雷：“哎哟!”飞快地抽回手，“好家伙，撒泼了?”

　　“你想捂死我不成!”

　　“有胆子喝，没胆子说!”

　　张云雷：“……反正就是不许!”

　　奚令轩：“原就算是不问，我心里也有个五六分的底儿。”

　　“现在见先生问也不肯说，这五六分就变成七八分了。”

　　“这里边儿也有我一份不是来着。”令轩揶揄地笑着，“我啊，原不该领云泽来的。“

　　“是么，先生？”

　　张云雷：“……”

　　张云雷：“你要真当自己有不是，这会儿就该给我留些脸面。”

　　奚水云：“先生此言差矣。”

　　“咱先前儿怎说的，谁输了就得认罚，问什么答什么。”

　　“您这一会儿要面子，一会儿要里子的，还没忘了自己是我们先生呢?”

　　“这可就没得什么趣儿了。”

　　张云雷：“与我说话还满口之乎者也，也不嫌脸红！”

　　“我就是中了邪，才会答应与你们来这里看什么景儿下什么棋。”

　　“依我说，下棋是假，探信儿是真，尽是你们三个伶牙俐嘴的欺负我一个!”

　　“……？”

　　“与我何干啊?我欺负你什么了?”

　　张云雷：“怎说得出口的?”

　　他说着十分愤慨地举起一只隐隐看得见牙印的手。

　　“不晓得。“我一扭脸儿朝着另一边，不去看他。

　　“水云姐姐，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且随便问!“

　　我十分豪气地一挥手，余光瞥见张云雷面色变了几变，心里越发痛快。

　　张云雷：“你……”

　　张云雷本是一副几乎气绝的姿态，可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反而镇定自若起来。

　　张云雷：“是，想知道什么只管问。”

　　“她不肯说的————”

　　说到这语气忽然不怀好意起来，转过头极为暧昧地对我眨眨眼。

　　张云雷：“我来说。”

　　“……”

　　我们自然都知道他口中“我不肯说的”是指什么，于是水云也跟着红脸儿了，令轩隐隐地有些激动了起来。

　　奚水云：“可不稀罕听那些!”

　　“先生是怎么回事儿了?”

　　奚令轩：“不稀罕，不稀罕么…?”

　　说着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张云雷近了些。

　　奚令轩：“没事儿，先生你说，我稀罕听。”

　　张云雷：“臭小子!”

　　张云雷一扇子敲在令轩头上。

　　奚令轩：“……嗯？”

　　奚水云冷眼看着他。

　　奚水云：“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

　　“人家俩人儿的事，是能由你去探听的？毓儿害羞不爱说，你以为先生就乐意告诉你了？也不好好搁脑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