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躲一会吧!求求你了。”阿布拍打着门窗。
“走开!不要牵扯到我们的头上来!!!”窗户打开,一个满口褐色烂牙的家伙朝他唾了一口。
此时,他正被逼进一个死胡同。高佬邪魅的笑着,步步逼近,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扑通——”高佬四肢着地。
原来,是矮子抓着高佬的脚,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想抢我的功劳,门都没有!”
趁此机会,阿布利用墙壁之间狭小的间距,向上攀爬,回到屋顶。“抱歉!我已经了解强征队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我是不会被你们抓到的。”
接着,阿布迅速离开了他们视线之外的地方。
这里是大钟塔,矗立在城堡山上,古老的、抵御海盗与海浪侵袭的城墙守护着整座港湾,堤岸因完全淹没已无法通行,音乐喷泉成了部分孔雀鱼的海洋。乌鸦盘旋于空,它们“哑——哑——”地嘶叫,生怕海浪带走它们的腐食。
他站在高处扫视着这座港湾,透过窗格,他瞧见一个女士正在准备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摆有硬乳酪,刚出炉的面包和牛奶,还有烤鸡和青蔬、牛肉大麦浓汤。
“真想念家里的饭菜啊!”阿布自言自语道,肚子也跟着咕嘟咕嘟地响。
“喜欢咸的还是甜的?”
“咸的,甜的都行!如果饭后能来份水果最好啦!”
阿布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发现他就怔怔地站在身后,宛若一辆移动的坦克,逐步靠近。
“哇!你是怎么上来的?!”阿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和你一样,爬上来的!”他指了指城堡山的墙面,可以说是一面陡峭的岩壁。也就是说,这家伙是把手指硬生生的插进光滑、嶙峋的岩缝中,徒手爬上来的吗?
阿布本能的往后退,但还是故作镇定。“你也是上来看风景的吧?!”
“你觉得呢?”他一点点逼近,却又害怕踩碎别人屋顶上的砖瓦。阿布则将计就计,将瓦片扔向他,都被他一一接住。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阿布警告道。
“你跳吧!他们会在下面接着的。”
阿布望向街道,发现矮子正在垃圾桶里翻找着食物,他翻出一根被咬掉一口的烤香肠,上面正滴着油汁。另外一侧,高佬也想爬上来,但看着耸高的城墙,他望而却步,找不到真正的立足点。凯莉也拍马赶到了,手里拿着一个衣架,不停吓唬着他,嘴里骂骂咧咧的,着大喊要将阿布送进海军。不仅如此,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互相对峙着,阿布再往后一步,就是五米之宽的屋顶,除非他会飞。
突然之间,阿布一脚踩空,身体后仰,摔了下去!
“小心!”海军立即上前。
原来,阿布是故意的!因为下面是由晾衣杆所撑起的衣被,他像一只猴子一样顺着衣杆,从窗户进入别人家中,关上门窗。
“没想到,你居然会被这种小鬼戏弄啊!”高佬在底下嘲讽道。“需不需要帮忙啊?!啊!!!!”
被子从撑衣杆滑下,刚好盖住了高佬。
眼见如此,纳乌竟也跟着跳了下来,他先是蹦在别人的窗台上,再反向往下跳,凭着直觉以衣杆作为一个支撑点,双手抓牢,再顺延地往下跳,拿被子作为铺垫,因此,高佬的头上又莫名地挨了一脚。
他焦急地按着门铃,嘴上却礼貌的问道:“你好,有人在吗?”
门打开了!是一个老太婆。她佝偻着缩成一团,满脸皱纹,却操着一口大嗓门:“海军!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她抓着他的臂膀,不让他进屋。“你们总是让我们心惊胆颤的啊!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啊!你瞧瞧我的牙...都你们吓得快掉光了!”
没想到,他却反而她一把扛在肩上,闯了进去!
“擅闯民宅啊!”她的呼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窗户关得更紧了!
这是一幢复式阁楼,吊灯摇摇欲坠,楼梯向上回旋,壁炉里的火燃得正旺,在地砖上映射出红蓝色的光,餐桌上还摆放着几块干硬的黑面包、红色大洋葱。
他先是将老太婆抬到室内中,不管她的任何撕咬泼洒,房门关上,从外向内反锁,一把钥匙丢进花盆中。他屏息,开始寻找,目光可及之处只有窗帘、壁炉、沙发、以及完全暴露在外的一些老物件中。
拖鞋?一双似曾相识的拖鞋藏于窗帘底下,他一个箭步上前,拉开它。
奇怪,这是他的拖鞋没错啊!可是,人呢?
他摸了一下窗帘,余温还在。他瞬间明白了,这是阿布的障眼法。他二话不说,立即上楼。
“喵!”一只橘猫,对着沙发底下叫唤,海军察觉到了异样,立即下蹲查看。
“是让我揪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他与阿布面面相觑。
“我自己出来吧!”
很难想象,只有手掌般大的地缝,他是怎么钻进去的。他用怪罪的眼神看着橘猫,橘猫用舌头舔了舔爪子,躲进了属于它原本的地方。
“能不能让我先上一个厕所,我快憋坏了!”阿布如此说道。
“......厕所在楼下!不过,你最好记住,你是逃不出去的!”
阿布点头如捣蒜,提着裤子朝楼下奔袭,海军闲庭信步地跟上。
到了楼下,海军的视线一直在阿布身上徘徊。阿布穿上拖鞋,走进厕所,又从厕所里出来,捏着鼻子,告知马桶堵塞严重,他看着炉里不断地射出火光,好像它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
他走过去,拉下裤头。
“你这家伙,倒是挺会找地方的嘛!”海军双手交叉别在胸前。
“你把头转过去,不然我会尿不出来的!”阿布说。
“你...!”
的确,半响过去了,愣是没有听见一滴尿洒出来的声音。
“听着,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海军把头别了过去。
“啊!啊!真是舒服啊!啊......出来了!出来了!......连一滴汗也流出来了啊!”火堆里不停发出“滋——滋——”的声音。
“好了没有?!”
“快好了!再等我一下!”他打了一个寒颤。
又是半响,寒颤仍在持续...
“好了没有?”海军再问。
毫无回应,取而代之的猫叫声,还有老妪在屋子里砸碎花瓶的声音。
他别过头来,发现火堆已被浇熄,而阿布竟然顶着炙热的温度,一只脚还在外面,大半个身子已经爬进还未完全冷却的壁炉!
“喂!你不要命了吗?!”
他立马从厕所里舀来一大桶水,往壁炉外墙上浇,肉眼可见,蒸发的水汽从炉内冒到炉外......
片刻,海军也跟着钻进壁炉!
“咳!!咳!!能不能不要追我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点都不值钱啊!”阿布正顺着内道往上爬,烟熏的黑气,让他的咳嗽声不断。
“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啊?!”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他的面容被熏黑了,语调却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