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廊站在自家房门前,把手蛛网上只留下了具空壳,街角买花小哥,撇见轮廊回来,像是见了瘟神,赶忙收拾起摊前摆着的艳红花朵,拎起种子花盆就跑,逃跑时,还不慎遗落几粒圆种,引得过路人争抢。
轮廊拨去蛛网,推开门,原本空荡荡的屋子好似又少了些桌椅板条。
独剩的桌子上还摆了个不知哪来的烛台,还没落灰,轮廊看着烦心,将烛台折做两半,扔出门外。
屋中之物不出五指,摆弄擦洗并不费多少功夫,不出半日屋内已焕然一新。
等灰土散尽,轮廊温了温酒菜,刚要坐下,正撇见楼道口正拜着二老灵位。
“哦,忘记了。”轮廊眼神黯淡了些,低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
水过了下碗,倒了些酒,连同肉一起找了个稍大些的凳子,放在灵位下。
记得以前家中从不用烛火台,起夜也只点上枝蜡烛,家里也常备着几枝,但此时轮廊翻箱倒柜也没见着,可能被他人寻着了。
找不着蜡烛,轮廊只能作罢,擦拭一番也就算了。
刚想拿下牌位,不经意却摸到后面掩着铁罐子,正正好好被牌位遮挡。
罐子锈迹斑驳,因此拧开稍有些费力,罐子里装的是幅画,画纸没有因为时间棉化,轮廊小心卷开画卷。
画中一位女子,俏若三春桃,柔过春宵酒,织锦难评云鬓,纤纤细步,雅蓝花裙半抱腰,燕雀飞过嫣生情。
女人脚下盘卷着一朵朵淡蓝色的风信子,风吹起花叶,流落在画卷上。
而画卷上女人后面还有一位男子,胡子拉碴,憔悴,却却没有一点焦虑,画在画卷的角落远远看着,不敢靠的太近,中间留白故意将他们分开,好像是同一个世界,却远远分开。
轮廊盯着有些出神,画像虽然有些褪色。
看着图中女人,不自觉掉了两滴眼泪,小心装回铁罐,放了回去。
无心吃喝,将余下钱留了些给自己,剩下打包带好,出门去了。
离开村子以有数日,无处可去四处游荡。七手头并无钱财,只的在路上田间借些萝卜打些飞禽度日。
正值晌午,腿肚子饿的打转,七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靠在墙边,不知今后如何,被追杀一辈子?还是明天就暴死街头,甚至今天晚上就要饿死在这里。
七也想过去做些简单短工,可转了一圈,自己好像与世界脱节一般,不知怎么办,站在门前,却张不开嘴。
这时一股肉香从窗边飘来,七小心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偷偷瞄了一眼,见房子里没人,酒就摆在桌上,悄摸翻进房里,又确认过上下房里没人,拿起肉用布包好,见边上的水,有些口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水感入喉,辛辣同进,呛的咳嗽,七只能捂着嘴,避免发出声响,小心吐到一边。
又望见一旁凳子上还有一块,刚想一起放进包里,一发铁梨花擦着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又是三镖打破木窗,进接着一名男子不紧不慢的跨过窗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
声音如同霹雳,不断刺激着七的神经,呼吸急促汗毛倒立,全身不自觉的颤抖。
“狗鼻子”
“几天不见,这还是你第一次骂我。”男人扯下蒙着眼睛的白布,脸上却像是有了几分委屈,像个被骂了的孩子。
七发觉说错了话,但手依旧偷摸向包中面具,而男人好像看透了七的想法,抬手数枚铁镖袭来。
七只能先行躲到墙后,正欲拿出面具,可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前,称砣般的拳头迎面砸来。
七自知躲闪不及,本能的闭上眼,只得正面接下。
而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到来,七睁开眼睛,一只金色的手拦在两人中间,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开数步。
七趁机躲到轮廊身后,拿出面具。
轮廊大骂道“你们谁,要打出去打。”
“七号,好好跟我回去吧,没有意义的。”光头男并不理会,继续对七说着
轮廊对面前光头男不知怎么,感到极度厌恶与恐惧,甚至有些胆寒,骂完是越想越怕,头皮发麻,趁着两人谈话一个转身推出了七,外偷溜出去。
“不可能。”
“你要是想宣泄那无用的慈悲心,不必用这种方法。”
“我不需要那些,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不会让面具继续为你们做恶。”七拿出肉往嘴里胡塞了几口,抓着带上了面具,那半哭半笑的诡异面具。
“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动手,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会让你交出面具和我回去。”
男人说完,七却没有在说话,手里已经握着短刀,对轮廊说道“别盯着他看。”
轮廊还未跑出门,光头男的攻击已在面前。
“你也再死一次吧。”
七拉这轮廊后衣襟,下一刻轮廊眼前景色飞转,已经在屋外。
路上行人被吓做鸟兽散去。
“还好吗。”
“行。”
轮廊拍拍屁股,爬起身来说道,扭头就准备逃离。
“这么就牵我头上了”
“少贫嘴,快走。”
随后七将轮廊拉向自己,又是几次飞转,眨眼间已到了村外树林。
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你听好,我们时间不多,千万别看他眼睛,我说什么你就做,我们现在是一条船,我不会害你。”
轮廊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形势,耳边只有心跳与鸣响,但见对方并无敌意的和自己说什么,还是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阴影已经在俩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