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六年,秋
只一夜之间,沈家满门被灭,一百三十余口,无一人生还,大火将沈家祖宅连同凶手痕迹一并烧毁。
时隔五年,当地的报社对此事乐此不疲,隔上几月便又将此事重提,映在报纸显眼处,可能是生怕有人忘记。
“还有什么不妥吗,守节,您似乎很疑虑啊。”
轮廊手指那本红册子,又指了指了指牢中增喜,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等守节发话,做于两人身边的县丞率先说道
“一份来路不明的名单,两个身份不明的歹人,有什么可相信,守节,若按他们说法,依我看应是他二人互激矛盾,两人斗殴。”
县丞说罢站里起身,一手指着轮廊说道
“来人呐,拷上,把两人关一起,等候发落。”
话音未落几名兵卒拔剑便要动手,轮廊顿时一惊,急忙看向守节。
“都停下。”
守节起身,县丞背后兵士却仍不收剑,剑锋依旧向着守节身后的轮廊。
“够了,下去”
两人相视,片刻县丞撤下兵士,守节回过头,看向轮廊眼中带些怒意。
“现在说吧,怎么情况。”
轮廊心中窃喜,应附的说道“守节,县丞,草民说话句句属实,不敢一点谎话,县丞您不信,您可带人去城外看看,被这歹徒所劫马车还在城外。”
轮廊指指牢中增喜,守节轻咳一声,附到县丞耳边说了几句,那县丞有些不耐烦的盯了守节一眼,便离开了。
随后守节请离了牢中守卫,又坐到了轮廊面前。
“情况都看见了吧。”
轮廊点点头,说道“明白了,害您得罪....”
守节挥手打住“做这些,不是为了听你奉承的,直接说。”
“零六年,你们撒谎了。”
“当时的说法是,除了几个逃了的犯人,其他沈家人包括佣人无一生还。”
守节沉默不语,眼神越发异样的看着轮廊。
“事实是,确实有沈家人逃了出来。”
守节接过话,继续说道
“当时大火烧起来以后,我们的人,立刻就包围了沈家,火还在烧,都以为只是失火,直到那个人跑了出来,浑身是伤。”
守节没继续说下去,轮廊道
“您当时也在场?”
“不在,但案宗我都看了,也对当年那事有些了解。”
轮廊道“途归路,生劣根。”
“次日便逃了,十余人眼皮底下逃了,有人见过,他确实是沈家人。”
守节说话间,却一直牢牢的盯着轮廊,沉默良久,淡然问了一句
“沈途欢,你为什么要逃。”
轮廊心中暗道,成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很快被压了下来。
“你是否认为我会这么问?”
他见过我的通缉令,不可能就那画的不可能认的出,还是他与沈途欢是相识,还是,难不成他回来过,越是思考轮廊心中越是慌乱,不过此时轮廊也只能强装镇定。
“你不用紧张,那份案宗没几个人看过。”守节指指牢中增喜说道“他的身份已经派人去查了,远是远了些,估计没两个月查不出什么。”
轮廊听后咽了口口水,道“多谢您给我时间。”
“各取所需罢了,你索求什么,我看不清,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些。”
守节推开门,正巧碰见回来的县丞
“城外确有,可离城不出三里,主路不过几十丈,山贼劫路竟能一天一夜没被发现。”县丞怒气冲冲的走向轮廊便要发难,却被守节拦了下来
“好了,你带他去馆驿”守节指了名下属,而那怒气冲冲的县丞,也不阻拦,只是默默的看着远去的轮廊。
府外街角便是馆驿,没几步路,不算破败,也难称的上是光亮。
“我领你上去。”
轮廊应道“大哥怎么称呼。”
“王辽。”
王辽看了眼轮廊,引着上了楼。
“王哥,您进来坐?”轮廊一只手前伸,比了个请的手势。
房间很干净,可以看出常有人打扫。
王辽递给轮廊房间钥匙,转身便要离开“不了,有什么事,来府里找我便是。”
“一楼柜台有些新日期的报纸,少到处乱逛,有空多读读报。”
轮廊听着下楼的脚步声,那当下又该做些什么呢。
虽然提前知道守节与县丞不和,不过竟已经到这样各立山头的情况,不过话说刚才县丞......
轮廊躺着床上,心里默默盘算着,身体舒服的舒展成一个大字,或许是睡了几个月的破草堆与硬石板,只是在木板上铺了些干草包了层布料的床板竟是如此柔软。
“一切都快好起来了吧。”
轮廊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断掉的手指还是怎么都不自在,轮廊脱掉手套,呆呆看着那残缺半截的断指,自言自语道
“就快了,等一切结束.......”
轮廊的默想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守节,您怎么来了”
守节拉起轮廊对坐于台前,轻言道又
“你刚才也看明了,我与县丞些许摩擦,你多担待,县丞军武出身,不要见怪于他。”
轮廊急附和上去“怎么会,府君,谨慎些方能无大碍,您这次来是...”
“有些事,刚才不方便说,现在与你谈谈。”
“我至今上任也不过一月半,资历又浅,难以服众。”
...........
日下黄昏,谈了很多,却好像也只是些无用的恭敬话,只是来替县丞道歉的吗。
轮廊心中想,手中翻看起刚才守节顺路给带来的报纸
“沙砾退兵,签订和平条例,答应归还码头”
“彻查云上天梯,仙境化为泡影”
“云梯多次发生暴乱,疑是旧势力妄图重蹈覆辙,军政以派出武力镇压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