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二十八层
这里并不像天牢其他层数一样拥挤吵闹,相反,安静的可怕。
这里没有太阳,但一支支的烛火,闪耀的漆黑的墙面金碧辉煌。
监卫中有几位新来的正拿着抹布提着桶一遍遍擦拭着地板。
戴军龙此时虽身着麻布衣,正襟危坐在床边,但这股精气神却在这牢中显得格外别扭。
“先别拖了,过来干活。”
一旁的值班监卫头子严厉招呼着俩小卒,一扭头又毕恭毕敬的不知道从哪端来吃食茶水,轻轻推开铁门。
剩余的几个见状,也都忙活起来,该搬桌子,该倒茶,生怕慢了一步。
“大人,在这不必如此拘束,平日里您忙里忙外的,谁不知道您都是为了岩砾。”头子敬上一杯热茶,满脸笑容和和气气的说着。
戴军龙伸手接下茶杯放在桌上“不用和我套近乎,我现在不过一监下囚徒,何必劳烦大人。”嘴上一边说着,目光却还是盯着门外随人流风飘摇的烛火。
“不敢不敢,大人安好,便是小人最大的福气,只望大人官复原职后,步步高升。”
戴军龙冷冷的讥笑一声,满脸鄙夷的说道“得了,马屁拍的响不如手脚放干净点。”
“诶诶,小的谨遵大人教诲,那小的先下去了哈,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吩咐。”狱卒头子满脸和蔼笑容,像极了一位幼教老师。
待狱卒纷纷退去后,监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第二日清晨,阳光倾泻在白帝城中,轮廊穿着兵服押着憋了几天熬到解封出来上班的倒霉的盗贼,走在大街上,此时城中刚刚解封,虽然依旧不允许出城,但也依然是车水马龙。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天牢。
只几步路,两人便来到牢关,高耸的围墙上布满尖刺,四个哨塔全天监视,还有几个暗哨在四处游荡。
不等两人发话,门口的守卫率先发难。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现在要求你们马上离开。”
轮廊板正应声回道“这人刚抓的,由我们负责押运过来。”随后拿出军官令牌,递给了守卫。
守卫接过看了一眼,挥手示意,一队人马迅速拿下三人。
“这几个人,不把人送官府,到送我们这来了”
“大哥,这几个人送哪去啊。”
守卫给几人戴上镣铐,说道“没必要去官府了,带进去,去通知将军,特殊时间特殊处理。”
“好勒,哥。”小弟押着人,用沙封上轮廊勒德的嘴,套上头套,以防再次出现白洛河那样的意外,将三人带了进去。
“你们运气顶,将军今个忙,偷着乐吧。”守卫小弟将三人带到监室,解除封口关上门便转身离开了。
“我今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偷钱偷着假的,被抓包了,遇到还是假的。”盗贼抹着眼泪,边吐着带沙的口水边抱怨着。
勒德忍不住笑道“你给王八蛋遇到我们那是罪有应得,你的馊主意还不行啊,反正终于是进来了。”
轮廊看着得意的勒德,叹气道“进来有什么用,现在被关着,唉,几天没合眼了,出去在想办法吧。”
………………
“军龙,军龙,大夫我儿子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吃了药还是没反应啊,不会是…”
“这位家属你先别着急,等病人…”
“咱儿子身子骨硬着呢,别瞎说,看我的。”
“啪”
戴军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耳边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只觉得脸上热呼呼的。
“儿啊,吓死你娘了,以后可不准在跑出去了啊。”
“男子汉顶天立地,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
戴军龙不耐烦的听着父母的吵闹,眼神不自觉的注意到病房内独自坐在门边的女孩。
四目相对,女孩的眼神飞快的撇向一旁,可还是闪躲不及,只是一刹。
清澈带着孩童稚气的眼睛,不经意间印上了男孩心间。
看着这差点把命都搭上才了救下的人,一瞬间竟不知如何面对。
“儿子,好好休息,小妹妹你也可以和哥哥聊聊天哦。”戴军龙父母推门离去。
没了胡蛮的压力,父母谈天的笑声,剩下二人却愈发尴尬,不敢掰过视线,更不敢说话。
窗外扬起风,而风总是带着些许细细尘土。
“啊嚏”
“没事吧”
忽然的沉寂被打破,戴军龙不自觉的问道。
“没,没事”
起了话头,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动力。
只得看向天空,蔚蓝的云朵,软绵绵的晴空,长的有些快的藤蔓,却有些力不从心的只留了一片绿叶印在窗上。
回过神来,余光扫向女孩,一种复杂的情绪出现在不应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女孩的脸上。
戴军龙不敢在看,只觉得刚凉下去的脸又开始发烫,生怕的女孩怪罪下来,只得躺下装睡。
“明天汇演结束,城内便会戒严,午时三刻东门会有一辆马车,也可能是最后一辆马车。”女孩轻声的说着,轻的让戴军龙有些听不清。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不怕我泄密?”睡肯定是不能睡了,戴军龙半截身子刚躺下去,就又得端坐了起来。
看向女孩,女孩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钟瑾繁”
“戴军龙”
“叫姐姐”
“阿..明明是我比较大好不好。”
“一介草民怎么能高我一等。”
“那那么多废话,快叫”
“嗯..姐姐”
“好”瑾繁听完,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只留下戴军龙还在房内摸不着头脑。
风还在呼呼的吹,那片叶子像画上去一般,牢牢的贴紧窗户,而那房内装着用于消毒的烈酒瓶子却被吹翻,摔得一地玻璃茬子。门外的护士听见了急忙上前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