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露弄潮了衣裳,在城市的那头迎着初升的朝阳,淡黄色的明光浅浅的染白夜空,明月淡去,褪离。
黎明照映人间阴影,丛叶间隙求见曙光清明。
睁开眼,面前人儿早以不见,尖芽青草地上独躺着一张白纸。
轮廊拿起纸条,皱皱巴巴纸上只拧歪写着两行小字。
“今日午时,城门直走一百五十步,左拐一百步,右走五十步,那里见。”
轮廊看着这张意义不明的纸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算了,照做便是。”
思来想去,也不是什么事,按着做便是。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进过城里。
午时城内
绵绵树苔在雨的滋润下变得溜滑,城墙上的烽火台,长满杂草早以无法点燃,连台下存储马粪干都以不知多久没有更换,已经发潮,长满白珠点点。
早晨晴爽蓝天,也已经换做阴雨连绵,七抹去脸上雨滴,将雨淋湿的头发拨到脑后,望着城门处。
“一百步,五十步,左拐…….…右….”
“就是那了吧。”七自言自语的说着,只轻舒口气,从包中拿出一块红色木牌。
阴雨天进出城外民众也不平时少些,但负责检查把守城门的士兵数量却依旧不减,成列的站成一排。
七刚想走上前,将令牌递给守城将士,却被一名陌生男人拦下,男人用手指着排队的人群,呵斥道:
“别人都老老实实排队,就你有特权吗。”
男人这一番话,使得周遭人群也纷纷应声附和
“是啊是啊…..”
“这种人….”
“哎…真是”
七听得这些话只当过耳旁风,不顾男人阻拦,径直走向士兵,将红色木牌递到士兵跟前。
士兵没打正眼瞧,随意伸手将木牌拍落在地。
“把它给你认识最大的官。”七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认识到这句话有多么的怪。
“你…”士兵刚想动手,竟发现手中长刀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而原本地上木牌,已经被牢牢握在手中。
士兵在看七,已经不知何时走过了门关,远远只剩一个背影。
士兵不敢再怠慢,简单与同伴商议后,便向着城内跑去。
城门处禁止买卖,只有城防营前寥寥数人在巡逻,或许是下雨的缘故,颇显的冷清。
阴雨敲寒甲,石苔檐上留。
城门前排队的人反倒愈发的多,检查的士兵也厌的烦了,索性胡乱检查,便草草放了行。
等到轮廊排到时,只是看了一眼,便开了关。
“尸体不得入大门。”
“他没死,他还活着,不信..不信..”推着木板车的老大娘焦急解释着。
“你看,还有呼吸的,还有呼吸的。”
“我在说一遍,尸体不得入大门。”
“他再见不着大夫,就就真成死人,你们……”
轮廊耳边吵闹声渐远,离城门也已经好些距离,按着纸条上写的位置,一步一步向着城内走去。
可走了百来步,左边便是民房,难不成进到别人屋子里去,轮廊只能随意前后选了条近些的巷子走了进去。
左拐右绕,见着的只有眼前能容过一人的小巷子,这条两废弃小屋夹缝的小路,红砖变青砖,早已经长满杂草青苔,不知道多少年无人打理。
虽然纸条写的上与实际不太相符,但大抵就在这。
轮廊侧身靠在墙边借着延伸出来的一点屋檐避雨,但难免还有风吹些雨点进来,弄的衣服湿绵绵的难受。
天空雨点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头上房顶咯吱咯吱响,好像有老鼠踩着瓦片跑过,头靠着的青石砖硌着生疼,却不想动弹,四肢慢慢消失不见,眼前反倒变得清晰,世界变得不像这个世界,慢慢的直到虚无缥缈。
任由时间流逝,一分一秒,伴随着雨声滴滴答答,直到后背像是被什么拍了一下,才将轮廊拉回现实。
但回头看去,那条细窄的巷子里依旧空空如也,除了些杂草,还有些像是被孩童踩扁的蘑菇,屋檐的青苔依旧滴着水,却迟迟不减她的身影。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到底是午时,还是傍晚,焦躁不安的情绪不自知的蔓延,脸上不知是惊醒后的冷汗,还是雨水。
轮廊四处展望着,迫切希望能在哪一处发现她的身影出现。
是她一个人逃了不会的她要是像走何必….
怕不是出了什么可是..明明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人也不是不会突然改变想法不是不是这么那这字条什么意思拖延时间不会难不成突然被他找到还是原本就是一伙的演戏骗子不会…..
轮廊越想越发惧怕,身上像有火一般掠过。
不自觉的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张开嘴,却又卡在喉咙,只能用尽全力一吼。
“啊——”
轮廊呆站在原地,这时却却听见小巷子里传来一声响。
轮廊满怀期待转过身去,却只见到杂草堆上落了一个包裹,不免由惊喜转为失望,可再看,这不是她的…..
轮廊快步蹬墙爬上屋顶,那副面具却静悄悄的躺在哪里,用布包起,四向望去,青砖灰瓦,却不见人影,顾不得被当成小偷,轮廊在四处房顶寻找,依旧不见人影。
只得回到那条窄巷前,捡起那名为她的包裹。
小心拎起,却不像外表那么的轻,不知是不是粘了雨的缘故,包裹像是泡了水似的。
轮廊抱着坐在屋檐下,揭开包裹,一层层布上依旧是一张纸条,虽已被水打湿大半,上面写的却依旧清楚。
“你不必再怕。”
“安心的生活下去吧。”
“过你想要的生活。”
纸条后画着小小的一张笑脸,水刚好浸湿到笑脸一半位置,像是被挡住了一样。
轮廊望着纸条不知所措,心中像是千万斤石头落了地,却又将方向一起带走了,不敢放手只是小心翼翼握在掌心。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