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几次云梯。”
“记不得了。”南罄书长叹一声,仰起的头缓缓低下,嘴里呢喃着,直到这时轮廊才发觉他眼中的疲倦,明明还未不惑之年,枯糙黄发下已藏起点点银丝。
窗外还是浪花滚滚,轻柔的敲门声响起,紧随着是温和的女声
“愿您安康,先生您在吗,现在已经抵达云梯,请您带好您的物品…..”
“稍等片刻,就来。”
“若您现在不便,等您需要时,我会来帮您解决问题,船舶会在明天傍晚时分离开港口,请您务必在此前离开本船。”
轮廊接过南罄书递过来的包裹,手一沉,只感觉那用麻皮带裹着的东西有数斤重。
“这是什么。”
“取证工具。”
再一次踏上甲板,迎面吹来的不再是湿寒的凉风,面前光景也不在狭窄,咸咸的海风吹来阳光的温暖,扭头看去也不是来时港口那般杂乱不堪,足有上千丈长的岸台停泊了数十帆航船,每个船口约有三到五名接待员与士兵。
而那些穿着布甲的士兵,不但承担着安保,还肩负起帮这些游客,不,嫖客,搬运行李的任务。
“我的天,这和先生描述的,有点不一样。”
轮廊有些惊讶的看着岸台下数百丈远处,用大青砖砌成的城墙,城门外至岸台,全是石砖铺路,城门边更是伫立这一块足有五六人高白汉玉石碑,用鲜红的颜色写着五个大字
“天下第一城”
“这梵中首城也不过于此。”轮廊暗自说道。
“这是何等狂妄,罔顾人伦,拥不仁不义,贪人骨血,夺人精魄,行背天之事所得之权财。”
轮廊拍拍南罄书肩膀。
“走吧。”
过城门,过翁城,走大门,入小门,兜兜转转,半日一去,除去大块青砖,又是排成长龙的人行。
偶有几名乱带些刀把,被揪出队伍,等待被检查的人龙排的老长,直到夜半,城里灯笼火烧的白日那般高。
轮廊等的早失了耐性,好在夏夜晚风吹的还算凉爽,吹去拥挤人潮不可避免的汗臭。
“先生呐,何苦亦为如此,世风日下,为何执着,在这受着流放之苦。”
“若是等的急了,花点银子,从那边过去便是。”南先生手指一旁道。
“我本就出来赚银子,你叫我花银子。”轮廊摇摇头,双脚已然发麻,但今天已经站了一天,总归不能白站了。
直到午夜时分,海里的鸭子被帆船赶的飞上了天,轮廊才得以窥见端倪。
漆黑的翁城内,在哪人头涌动的小门后,灯光如阳光那般耀眼,明媚。
“下一个。”
“来了。”轮廊应声道。
像是士兵的检查夺过轮廊行李,仔细检查着。
“女人衣服。”检查看看同行的南先生,满是横肉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过去吧。”
轮廊拿过行李,心里无奈,对着南先生解释道
“一个朋友遗物。”
“节哀。”
目光从手中离开,却被明光打了个晃眼,阴冷暗墙边被喜彩灯的暖如明堂,巍崇木塔缠足玉带,彩带迎风飘扬于广场,中央三条阔路,两旁精雕小楼点缀,不同所想阴暗灰坏,这里俨然一副和睦良城,热闹非凡景象,中央方鼎,绮丽风光,碗口大延香日夜不歇,供人参拜。
任墙外风雨吹歇哀嚎遍野,一墙之隔恍若隔世,只顾自风花雪月。
“你们好呀。”
“还需要一个向导吗。”
光观被一个俏皮的女声打断,顺着声音看到,只是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耳侧带衬着狐耳朵,就藏在根根发丝下。
“多谢,但还是不必了。”南罄书果断答到,毕竟在这云梯,几乎没有不需要花钱的。
“真的不考虑一下,如果是第一次….”
女孩有些急了,语速加快了几分,手心不断揉搓着。
“我可以….”
但依旧被南罄书一口回绝
“不必了。”
女孩有些失落,慢慢退到一边,回眸看向轮廊,只着一眼,便淡入人群中。
“有没有觉得她的眼睛像颗珍珠一样”
“抱歉,我没有注意。”
“我不是说那位姑娘眼睛漂亮,是真的好像一颗珍珠。”
南先生没有回应,想有些什么心事。
“进了城,你像是换了副样貌。”轮廊提起行李,不在惊叹于城中繁华,暗自想着
南先生看这瑰丽昌盛,同我看蛇虫鼠蚁般吧
“可能有些倦了,天色不早,走吧。”
谈话间,一名女眷手中摇扇从指缝间滑落,从二楼落下,就在即将敲打在路过小猫脑袋之际停了下来,没有谁接住了它,凭空停在脑袋上,直到小猫走过。
“啪”
掉落在地面上。
没有人注意到。
除了那位狐耳女孩,试探性的用指尖戳了戳,确保那小扇子不会咬人后,用两根手指捻住一点点,飞快的甩进包里。
毕竟还能卖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