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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秦秘史 新秦岁月 3286 2024-07-10 09:50

  第四卷:奋力探真假,初心明虚实

  第九篇:罗江百战平巴蜀,雍城地动伤良人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天道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五,刘炳兵与各路大军兵抵罗纹江南岸,蜀军总计约有十二万。罗纹江北岸即是秦军大营,玄色旌旗密布,阵仗严密井然。双方各下战书,当日未有战事,隔江相望,战鼓掩息,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

  九月二十五黄昏,天气闷热,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烧红了半边天。两军积极备战,早早埋锅造饭,备好次日干粮。晚间狂风大作,云浓藏月,气温陡然下降,炎热被一扫而空,凉爽却没有安抚各方躁动的心。都在绷紧神经,防备对方夜里偷袭,但一夜无事。九月二十六晨,天光渐渐亮了起来,但没有了昨日的艳阳,取而代之,乌云密布,北岸的黑色旗帜更加应景,有种把人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感觉。辰时,随着空中一声霹雳,双方战鼓大擂,几乎同时发起进攻。两军率先在江心交接厮杀,猛矢迅箭,刺枪利刀,染出点点血泊。战舟舴艋撞得摇摇晃晃,船头侧面不少士卒或没站稳、或躲箭防刀落入水中,在水面上相遇索性就在水中厮杀。天空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模糊了视线,至于战况是优是劣,谁也没个底气。很快,罗纹江两岸沙滩上都出现了对方士卒,厮杀的范围从舟上,水中蔓延到岸边,到处是吼杀声、兵器锵锵声,大雨声,霹雳雷声。在暴雨里激战是对双方士卒战争意志的残酷考验,滩涂泥泞,步履维艰,没有退路,谁敢退谁就把后背交给敌方,离死不远了。罗纹江大战从早上杀到晚上,暴雨才收敛了不少,苦战多时,刘炳兵这才发现周遭的蜀军越来越少,他们已然陷入重重包围。

  雨收天阴,月挂树梢,刘炳兵身边只剩百余人,被困在一片野林中。秦军从四面八方攻来,刘炳兵问幸存诸位:“今日败局已定,诸公随本将力战至此,于国于民无愧无疚。我大蜀国运不再,天命如此,非人力能及。诸公家中尚有父母妻子,是战是降,任尔自决。”众人道:“我等受将军恩惠,愿随将军去从。”于是,刘炳兵率残余部下向秦军投降,张皓然喜甚,好生安置。

  罗纹江大战以蜀军战败告终,各将各帅纷纷投诚,蜀军再无能战之师可与秦人抗衡。此战秦军消耗也极大,十之有三的士卒战亡折损。消息传到益州城,朝野震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蜀国国主与百官商议,虽仍有死战派,但已然被投诚派的声音淹没。蜀中人人知道大势已去,害怕的是新郑之屠再次于蜀都益州城重演。蜀国国主趁应形势,向蜀中各地下令,放弃抵抗,顺应天意,向秦军投诚。自己则率宗族及百官于益州城北门下膝行奉表,投降归顺。

  此时张皓然率军一路畅通无阻,基本没有太大的抵抗。天道二十九年十月初一,张皓然一马当先,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秦军,先是高头大马的骑兵队伍,清一色的枣红马,马槊马刀、重甲披挂;之后是枪兵方阵,长矛如林,气势纠纠;再之后是刀盾队伍;最后是弓弩队伍,长弓手弩,形形色色,最令人胆寒的是弩车大炮,车上的巨弩利箭银光闪闪,仿佛无坚不摧。受降仪式结束,张皓然暂时接管蜀中。蜀国国主上表要求自己迁出蜀宫,张皓然拒绝了,安抚他先暂时居于原地,把一切宫中不合时宜的名称改掉就行。张皓然没有入住蜀宫,而是暂居丞相府,入城之后,秦军军令严明,秋毫无犯,深得百姓人心。蜀国已定,但仍有宁死不屈之士,杨昭被俘后绝不投降,张皓然让投降的蜀主去劝,居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吾乃蜀国忠臣,誓与国贼不两立,尔是何人?胡说!蜀国圣主岂能作奸送国,何来无耻小人敢于冒充我主?快滚快滚,速速归报吾主,巴山蜀水,贼可夺而不可送!”蜀主满面尴尬,悻悻退出,回蜀宫后郁郁然,直到秦廷诏令,命蜀国降主及宗族将臣一律移往雍城,听候差遣。

  来到秦都,蜀国降主杨鑫被封为顺诚伯,幽居于西苑。一众原蜀国宗族挂以虚名,实为奴仆,女子多沦为婢女官妓分与秦国有功之臣。杨茂也不例外,贬为奉贤男,虽仍在知学院混学,实则任由指使,呼来喝去,与奴仆无二。看到他们的处境,我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秦国一统天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对外连年用兵,逼得东方诸国割城送质。我眼见着形势越来越不对劲,赶紧写信派人远返故国,告知西秦的攻势和东方诸国的窘境,希望我们新秦能远离此纷争,乱世求安实属不易。果然,面对西秦咄咄逼人的大军,楚齐燕赵魏等国结成联盟,组建联军以对抗西秦。联盟还向我新秦抛出共盟的橄榄枝,在我那封书信劝谏下,父皇掂量掂量形势,还是拒绝了共盟的请求,表示中立无偏。天道二十九年十月十一,秦军东进,灭了商国。但十月十七日,齐楚联军击退秦军,在商国故地复设殷国。另外,天道二十九年十月十五日,十万秦军在车骑将军李天羽的率领下,北进河套地区,剿灭西夏生力,擒其主,西夏全境自此全部落入大秦手里。

  虽然身处乱世,外部战争频仍,但我在西秦都城的生活依然悠哉游哉。我也有所思考,对时局警惕,做起准备,但事情没有落在我头上,总感觉缺了些什么,让我的危机意识泯然于歌舞宴会。天道二十九年七月初七,这日清晨,我得到珮兰的书信,说已经挣得父皇的同意,不久她也来雍城学习生活。我高兴得一下子快蹦起来了,捏着书信,赶紧找到王德与良玉,示与他们,分享喜悦。正当我们开心着,忽然地动山摇,梁震瓦响,上下颠簸。一时间我们都懵了,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突然一块巨梁砸在不远处,轰然巨响,吓得魂要飞了,一身冷汗,心提到嗓子眼儿。良玉和王德大呼:“殿下速走!”我早已经腿软力乏,迈不动步。地板依然在猛烈地抖动,我颤颤巍巍像个老奶奶,良玉拽着我奋力朝外走,当时除了天旋地转,我只记得良玉的脸唰白,毕竟性命堪忧。王德跑到前面为我们搬清障碍,但是前门断裂变形,扭曲交错,根本打不开,王德死命踹蹬。随着地面左右摇摆,房屋吱呀作响,再不逃出去就要被活埋啦。“听恸”一声,横梁也砸了下来,紧接着,屋子轰然倒塌。良玉尖叫起来,死死抱着我,一下子没了声响,我也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意识,头顶火辣辣的疼。双腿麻木,左臂被压着动弹不得,只有右手还有点活动空间。口干舌燥,我舔了舔嘴角,一股腥味刺入鼻腔,料想是头破了,血液汩汩而流。我抽出右手,在缝隙间摸索着,想查查头顶的伤势有多重,口子有多大。可是摸不到头,摸到了软软的肉体,立时意识到不妙,良玉紧急关头拼死护我,她怎么样了?我喊了一声:“良玉?良玉?你怎么样了?”没有回答,此时地面又一阵小幅晃悠,地动余波破坏性不大,却使我恐慌之心沸腾,不敢出声,蓄势屏气。还好,灾害没有继续在我这里扩大,我努力保持清醒,呼吸着满是尘土的污浊空气,一点点在狭小空间移转腾挪,终于翻过身来,右手奋力向上撑开,想要抽出左臂。只是压得太死,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抽出来,左手没了知觉,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良玉在我背后,右手能摸到她,感受得到她的体温,却不知她现况如何。又累又饿,在漫长而又痛苦的时光里,绝望感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都说时光易逝,而在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刻如万年。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忽然听见铿铿锵锵声,干涩的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祈求呼救声能被听见。万幸,终于有人回应了。不多时,又听见王德的声音在不远处:“先别管我,去救殿下!”

  终于光亮如闪电般撒下,再见天日,重获新生。眼睛因为不适应,看不清来者是谁,加上多时米水未进,虚弱非常,实在支持不住,安心合上眼入眠。营救我的是侍卫副总管章国磊等人,地震后,他们第一时间组织起来,在章国磊引导下营救搜寻。地震烈度之大,使我的居所面目全非,他们只能尽快搬石移木,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午后。先发现了王德,当时王德被压住了下肢,动弹不得,但他仍然记得我受困位置,第一时间指与章国磊等人,真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被拉回来了。得救后,我被转移到帐篷里,喝了些米粥汤饭恢复体力。问及当前情况,我们大院里已有十六人遇难,二十四人轻伤,七人重伤,尚有八人未见踪迹。良玉就是重伤之一,而且情形十分严峻,为了护我,在紧要关头以肉身作盾,挡住砸下的重物,缓冲其力,但自己却受了重伤,木刺自背部斜扎进体内,流了一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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