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的安顿好云清,机山仍是兴奋的不行,跟在云乔身后团团转,终于等他有了喘息的功夫,才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不知道,乔兄弟,我们遇到了坏女人!”
“哦?坏女人有多坏?”
云乔对彼此分别后的经历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嗯!”
机山重重的点头,攥紧两个大拳握在胸口,“你要是见到坏女人一定会怕死的。”
“你快讲讲!”
“她叫血女妖,和一个和尚,要打我们,特别丑,还有个法师,恐怖的很,脸是这样这样,要杀我师姐,太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机山你不要乱说”,岩雀拍了拍他,“乔兄弟,你家怎的挂了白幡,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云乔难过的点点头,“我姑母病故,我与五哥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岩雀同样表现出难过的神色安慰道:“世事无常,人之生老病死也是常有的事,别太过伤心了乔兄弟。”
“对了,你们怎会遇到我五哥的?他不是去找我四哥去了吗?”
“你四哥?没见到,我们是追着师姐到了雪灾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雪崩压垮了小镇,等到了那里,只有你五哥一个人魂不守舍的跪在雪地上,这才送他过来。”
云乔的心里始终有股闷气,“不是我说,我五哥但凡是遇到你师姐就没好过,准保要出事。”
他扶额苦笑,“咱们难兄难弟彼此彼此。”
机山攥着拳头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他俩的话题结束,又要拉着云乔,却被岩雀唤道:
“机山,乔兄弟还有事做,你不要烦他,快回去!”
机山撅起大嘴十分的不情愿,可面对岩雀又不敢反抗,只得跟在他身后回去,却还是不死心的转过头对着云乔挤眉弄眼。
“还不听话?”
机山心虚的瞧了师兄一眼,再不敢磨蹭,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
属于云清的夜注定难熬,他全身冷热交替,头疼欲裂,一会儿是翁云景不知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唤着他,五弟快救我!一会儿是苏鸾冷着脸告诫他,你以为你翁氏就不会变成第二个苏家不得善终吗?一会儿是梦里的女子捧着他的脸欲与他缠绵。
直至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他才缓缓睁开眼。
“云清哥哥,你怎么样?”
星迦温柔俏丽的脸庞浮现在眼前,正一脸担忧的凝望着他。
“星迦,你怎么在这?”
“我们送你回来的,你忘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哦,是了,你看我都烧糊涂了。”
她的脸忽然靠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声翼翼的询问,“云清哥哥,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看已经不烧了。”
“那...阿湘是谁啊?”
云清忽然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的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刚刚梦里一直在叫这个名字,还说着,阿湘姐姐,别这样!”
“咳咳!”
他急的咳了两声。
“云清哥哥,你这么紧张这个名字,所以她到底是谁呀?”
“朋友朋友。”
她一脸的天真,“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喽,那‘别这样’是哪样啊?”
“呀!怎么这么烫!怎么又烧起来了?”
“他那哪是烧啊”
顺天河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分明是骚起来了!”
“咳咳!”
云清的脸更加的红了。
“你是谁?”
顺天河来到床边绕着星迦走了两个来回,“南疆人?”
“怎么了?”
“做什么的?”
“找人!”
“找什么人?”
“干嘛要告诉你?”
“我是本城捕快,遇到可疑人员依律是有权盘查一番,你不说话,让我猜猜,嗯,那就是来找...小情郎私会?”
还没等星迦说话,他扭头瞧着云清,揶揄道:“不错嘛,云清哥哥~”
星迦眼神偷瞄着云清,见他似有心解释,急着害羞的阻止顺天河继续说下去。
“喂,才不是,你不要胡说!我们是碰巧遇到的。”
顺天河抱着臂膀长哦了一声,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坏笑着说道:
“既有云清哥哥作保,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包括你们院里那两个!”
“我不和你说了,太讨厌了!”
星迦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扭头便跑,刚一出房门,便听机山粗着嗓子在外大声嚷道:
“星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也发烧啦?”
顺天河笑着倚在桌边,“行啊老弟,你这捡人的习惯我看挺好,前两次捡了我和白芨,这一次竟带回一个姑娘,等你回了京都恐怕要妻妾成群喽?我看不如干脆留在我济源城做女婿得了。”
“顺大哥快别说笑了,星迦姑娘是和她师兄来寻他们师姐的,只是此前帮助过我,这次又救了我,我怎么也要好生招待人家。”
“哎!让我猜猜,那位师姐你肯定也见过!”
云清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
“哎,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你看你,一提到师姐两个字,你那脸上的温柔缱绻啊藏都藏不住。”
“我”
“行啦,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我云景老弟呢?”
“我四哥他”
云清左思右想,只把雪崩之时的场景描述了一遍,最终还是隐去了毕方与苏鸾的经过。
“这么说,你四哥被神秘的高人带走了!”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重复念着,“神秘的高人?雪灾镇?秘林?嗯,还是得那家伙!”
正说着,他口中的那家伙沈洛书还真就来了。
“云清,你可好了?”
沈洛书一如往常温润从容,即使见到顺天河也不过是淡淡一眼飘过,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搭上他的手腕儿,嗯,无碍了。
“你不必担心,昨个夜里云乔去找我之前,我已经为云景卜了一挂,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沈先生这是何意?什么叫至少还活着?”
“实不相瞒,我也有此一问,那卦象看起来十分奇怪,我看见了三个活人。”
“三个?可我四哥明明是被一个神秘人带走的,再没有旁人,难道他又遇到了什么别的人?”
沈洛书摇摇头,“他的视线很模糊,而且我的术法有限,并不能维持太久,云清,实在是抱歉。”
“已经很感谢沈先生了,既知道我四哥还活着就好,只要人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
“喂!我这么大个人你们瞧不见啊?”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顺天河很是不爽,“好歹我也是本城知名的捕快大人,找人这种小事还是得看我!”
“捕快大人的新妇吊亡案可了结了?”
“额~这个你别管”,他拍了拍云清的肩膀,“景老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帮你把他找回来。”
沈洛书轻摇折扇,“我看你还是集中精神尽快把新妇吊亡案破了,云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那城南新妇的死因我早已有了眉目,不出三日,官府的告示就会贴出来,呆...沈洛书,这次可是我先喽!”
“这么说你已知凶手是谁?”
“当然!”他胸有成竹。
“哦?”
“我不怕告诉你,反正证据已经提交上去了,犯人也已收监,只等提审之后押进火犼狱就结案。”
“所以?”
“凶手正是新妇的相公刘文成。”
“错,大错特错!”
“什么?喂,沈洛书你不要因为和我置气就胡乱说,这可是关乎人命!”
“正是因为关乎人命,我才要不遗余力的查出真凶为死者沉冤。”
“你既然说凶手不是他相公,那是谁?你说啊!”
“死者的公公刘景”
“哈哈,怎么会是刘景呢?最没有可能得就是他了。”
“你为何这么笃定?”
沈洛书学着顺天河的模样,“反正证据已经交上去了,只等结果看看咱们谁输谁赢。”
“你!”
“等等,沈先生、顺大哥你们别吵了,其实不管谁赢了都是好事,今日见二位能为枉死的无辜之人如此辩驳争执,云清真替那位可怜的姑娘感到欣慰,至少还有人肯帮她。”
“五哥!”
云乔一脸兴奋的跑进院里。
“五哥,你看谁来了!”
几道身影从云乔身后出现。
“二姐姐!三哥!还有冉二哥!”
云清的眼眶微微泛红,瘪下去的嘴角又生生忍住,始终不肯落下一滴泪来。
云樱心疼的抚上他的额头,“一月不见,怎的如此消瘦?”
“我没事,只是四哥...”
说到翁云景,他终于止不住,滚下两行热泪,“四哥他被抓走了!”
“什么?被谁抓走了?”
云清微一怔仲,忽而想到有顺天河在,便急忙打岔对着二人说道:“哦,还没介绍,这是东隐墨家冉二哥,我姐姐翁云樱,三哥顾云兮,这位是济源城的捕快顺天河顺大哥,这是暮游山沈洛书沈先生,两位都帮了我不少忙,这些日子全托他们照顾。”
云樱当即施礼,“这里人生地不熟,有劳二位照顾我弟弟,云樱在此谢过了。”
顺天河摆摆手,“哎,哪里哪里,要说谢的合该是我才对,要不是云清,我早就葬身在蛇腹之中了,咱们之间不提谢字。”
沈洛书微微笑道:“你们兄弟姐妹之间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二人也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啊对对对,晚上呢,我准备一顿好酒好菜,给各位接风洗尘,让你们好好尝尝咱们济源城的名菜,咱们不醉不归。”
二人言罢欲退,走到门口又差点因为谁先出门争执了几句,最后还是沈洛书顾着旁人的面子让给他,这才消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