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哪能让玉郎离开,立即招呼门外的影七进来:“扶侯爷去客房休息”。
突如其来的虚弱让玉郎没有开口拒绝,沉默着跟影七走了。
看着玉郎的背影,陶清婉不胜唏嘘:相爱的人怎么能如此离心?他好像被这个消息打垮了。
她温柔地拉住宁王的手,感性道:“我们不要像他们那样,有什么话别藏在肚子里,要说出来........我永远都不能离开你。”
宁王微笑握住陶清婉的手,柔声道:“我们怎会和他们一样,他们中间阻碍重重,有皇帝,有兄妹的名分,有立场,或者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们可是夫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更何况我们还有孩子,我是父亲,你是母亲,我们中间有斩不断的牵绊呢。”
陶清婉想“也是”,自己和宁王的婚姻如今受到了皇帝、父亲、妹妹的祝福,也算过了明路子,孩子也正在肚里茁壮成长,一切都太完美。
她不由露出幸福的甜笑,依偎进宁王的怀抱。
她的心更加感激陶夭夭了,若不是“莫承嗣”的出现引来了白毛怪累及她受伤,宁王也不会在失去她的边缘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若不是陶夭夭引来凤九救了她的命,她和孩子就要和宁王阴阳两隔。
陶清婉真心诚意在心里为陶夭夭祈祷,希望她和玉郎能有个好结果,也在心里悄悄忏悔,当年自己对陶夭夭的所作所为。
却说太阴和真武还在昆仑镜前,眼光又是贪婪又是心疼地盯着床上的玉郎。
美男的虚弱破碎感让人心里升起无边的爱怜。
夜渐深,窗外的虫鸣衬得夜晚愈加幽静,有风拂过窗棂,树影在窗纱上摇动。
卧房内三十六头铜灯只燃了两头,瑞兽铜鼎里飘出淡淡的香烟。床上的玉郎面如冷玉,他仰面躺着无声无息,却有潺潺泪水从闭着的眼角淌下。
他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盯着窗外,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伸手摸了一把脸,轻轻跳下床,推开窗户灵巧地扑了出去。
隔壁小院里,宁王和影七影八等十个影卫押着一群人往前走,宁王正安抚着被押的几个年轻男女,让他们在此将就一夜,说玉郎也在此处,明天一早就带他们去见。
“我们怎知你会不会骗人?”
“侯爷他怎么可能在虎牢关?”
“你要把我们关起来?我们真不是过来搞破坏的!”
“我们就是出来找夭夭小姐姐的,真不是探子!”
“..........”
姑娘小伙们正是陶夭夭那群结拜姊妹,他们惊恐地解释此行的目的,生怕从此被宁王囚禁在此。
墙头跃下个玉人,白袍黑发在风里飘荡,众人眼里一亮:“侯爷!是侯爷!”姑娘小伙们高声叫了起来。
玉郎面沉似水地走了过来。
陶夭夭那群结拜姊妹除了莫邪都在这里了。
7个少男少女一身黑色夜行服,面巾拉下落在脖子上,看见玉郎,他们先喜后惊,后知后觉要挨训,一个个缩着身子往后退。
宁王笑了:“玉兄,扰你安眠了。这几位半夜想摸过我虎牢关,被守将抓获,幸得他们说是本王的朋友要面见我,不然早被将士们砍了。”
风铃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另几人羞惭地低下了头。
玉郎一看这几位,便以为他们是为了找陶夭夭,不惜冒生命危险闯关,当下便抱拳对宁王施礼:“多谢王爷网开一面。”
宁王含笑回礼,道:“昭阳喊我一声三哥,这几位还是我看着和昭阳结拜的,所以她们几个也算我的弟弟妹妹,自该照顾。”
他又回身对姑娘小伙们道:“你看我没骗你们吧,你家侯爷确实在我府上做客,今晚你们安心在小院休息,明日我派人将你们送回玉夭国,你家侯爷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谁知玉郎却接话:“王爷,不必送她们回玉夭国,让她们留在奉贤吧。”
“侯爷!你不要我们了?!”陶三急赤白脸叫道。
羽涅急道:“侯爷,我们错了,我们没想叛出玉夭国!”
风铃一下子哭出声:“侯爷,公子,我们小姐在,我们跟着小姐,小姐不在了,我们跟着你,别不要我们........”
陆三娘和金如意也跟着哭着请求,她们这一群人从来就属于陶夭夭,就算回复了自由良民身,陶夭夭也给了她们银子铺子和宅子傍身,她们依然不愿意单门独户从此丢开手各自活命。
宁王好言好语的安慰这这些悲伤的俊男靓女。
“王爷,请代表在下向皇帝奏请,我玉郎愿意将玉夭国归附奉贤,本人以定北侯身份接受奉贤的封赏。”玉郎突然说出了这令所有人震惊的话。
这大大出乎宁王的意外,他原本想着玉郎不攻打奉贤已经万幸了,没成想短短半夜时间,玉郎居然做出此惊人的决定。
宁王对玉郎长揖:“玉兄的胸襟山海难敌,本王替奉贤千千万万百姓拜谢仁兄高义。”
他语音带笑:“弟弟妹妹们,这下安心去休息吧,明日也不必回玉夭国了,就留在奉贤陪着你家侯爷接受封赏,然后我陪着你们去看你家小姐姐,嗯,我忘了告诉你们,昭阳现在是奉贤的莫家军统帅莫承嗣。”
姑娘小伙瞬间明白玉郎为什么要归顺奉贤接受封赏了,原来是因为他家小姐做了选择,她站在了奉贤这一边,玉郎便不忍心站到她的对面。
这样真好,二姐夫也跑不掉了,也不用她们再辛苦去绑回玉夭国。
几个姑娘小伙脸上如烟火绽放,齐齐笑开了花:“真是太好了!”
一夜无话。
有人睡得踏实。
有人睡得辗转。
有人通宵未睡,赶写着奏折。
昆仑镜外的太**:“玉郎他让步至此,有用吗?他都知道陶夭夭已经嫁给别人了,还这样,有意义吗?”
真武依然不答话,他的所思所想从不会让人知道和察觉。
但他心里是明白理解玉郎的,我喜欢你,为了你,可以做很多事,而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在乎不在乎。他真武不就是这种人。
真武挥袖收了昆仑镜,对上太阴恋恋不舍的眼光,劝道:“别看了,他终究不是昊天。”
太阴闷闷地走出真武神殿,心里却有一个声音,“昊天,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你活着,我陪着你。你死了,我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