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吃人的妖怪,快跑!”大夏士兵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逃命,整个夏军如山倾倒般再也凝聚不起战意。
玉郎的兵不知为何被敌军称为了妖怪,他们甚至还没动用大规模伤伤性火器,敌军便望风而逃。
收拾战场时,玉郎发现好多夏军残缺不缺的尸首,奇怪的是尸身有被撕咬啮齿后的痕迹,血肉模糊的分外骇人。
莫家军吃人的消息不但在大夏军中流传,也在莫家军内部扩散。
令玉郎和关鹏飞更不安的事,他们的士兵上了战场便如疯魔,不再听令行事,明明已经鸣金收兵,他们却仍要奋勇追杀。
玉郎按军法砍了领头的,下次士兵们依然如故。
这天玉郎正在军帐中伤脑筋,蓦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欢呼:“莫帅回来了!莫帅回来了!”
玉郎掩饰住内心的狂喜,拔脚就往帐外走,玉笙也振奋地跟了出去,掀开帐篷帘子一看,风铃跟姐姐一道来了,他顿时裂开了嘴。
若说战事吃紧,厮杀惨烈,玉笙是害怕老婆过来的,但现在这种战局,简直是莫家军单方面的屠杀,因此风铃来此并不危险。
玉郎站在帐前,看着陶夭夭银甲红袍簇拥在姊妹中间,被喜笑颜开的关将军引领着沐光而来,士兵们奔走相告簇拥左右高喊:“莫帅!莫帅! ”
这些兵还是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的莫帅是个扮惯了女人的帅哥,看她周围簇拥着几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便笑问:“莫帅娶媳妇了?”
陶夭夭笑道:“没呢?你们家是有妹妹还是姐姐啊?”
“莫帅这款的,我们家那些土妞怎么配得上。”
士兵们嘻嘻哈哈打趣。
玉郎嘴角噙笑看着这温馨热闹的画面,真心羡慕,陶夭夭真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他来到莫家军这么久,士兵们都还敬畏远着他,不像他们对“莫帅”般真心喜欢。
“哥哥。”陶夭夭远远叫上了,玉郎的脸忽如一道光催开了春花,炫目夺人。
“哇”士兵们嘀咕:“玉帅笑起来简直要人命啊。”
“夭夭回来得正好,我有些事和你说。”玉郎含笑道,醇厚磁性的嗓音说不出的悦耳。
陶夭夭过去招呼玉笙,叫他领着风铃他们去安排帐篷,她则和关鹏飞进了帅帐。
玉郎和关鹏飞对陶夭夭陈述了和大夏之间的战况,意思是太顺,顺得不踏实,另外军中传言有士兵吃人,目击者据说都有不同程度的疯癫之症。
据一部分士兵供述,军中有一批力大无穷,极端残忍嗜杀嗜血如命的将士,几经鞭挞依然死性不改,更有不听军令擅自行动的士兵,已经军法处置了一批,但依然收效甚微。
陶夭夭听得眉头紧蹙:这就是锦凰说的把她当成族人?她忖度,这些妖到底是野性难驯?还是有预谋的借机大规模吃人饮血?
她问:“哥哥,我派过来保护你的锦凰呢?她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关鹏飞道:“她自请去探大夏军营了。”
他赞叹陶夭夭派遣的人真是厉害,胆识过人,身手整个军营无人能敌,说:“难怪莫帅要派她过来保护玉帅。”
玉郎并不说话,拿眼睛询问陶夭夭锦凰是何许人物。
陶夭夭看懂了那眼神,便接过关将军话茬:“自然是厉害,她可是我师门的高人。”
玉郎便明白了,此女怕不是人类,难怪如此了得。
第二天,陶夭夭召集全军训话。
肃穆的大军分为无数的方阵,站成了一尊尊沉默的雕像,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东边的天空有金光万道,初夏的晨风猛而冷冽,吹得军旗噼啪作响飘摇翻卷,无垠的大漠残留着血腥的味道,孤寂的黄沙一直延伸到了天的尽头。
银甲红袍的陶夭夭一看此处没有高台,身为女子不占有身高优势,自觉矮人一截讲话失了气势,便飞身落在旗杆顶端俯瞰大军。
她艳丽的红袍,熠熠生辉的银甲,衬托那风华绝代的容貌,让全军的男人仰望得脖子都酸了,能和玉帅拼一把颜值的,怕也只有他们莫帅了。
陶夭夭的眼光搜索着那些妖族,高声道:“将士们,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底下山崩一样的回应。
陶夭夭道:“我们此战的任务还记得吗?”
“敢杀我同胞,占我土地,我们就要灭其国!”
“怎样才能灭其国?!”
将士们情绪激昂,纷纷回应:“杀光他们的军队!攻入他们的皇城!杀死他们的皇帝!杀光不臣服的百姓!”
“杀,你们的心里就只有这个字吗?我来告诉你们,灭其国不一定要靠屠杀,打垮他们的军队,困住他们的主力,让他们不能回撤救他们的皇城他们的皇帝,然后咱们攻入其国,直指皇都擒下皇帝令其投降,进驻咱们的军队和官员,他国就变成了我国,他们的将士也变成了我们的将士,他们的百姓便是我们的百姓,这比杀光他们得一座空城有用!”
关将军首先不服,大喊道:“莫帅,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谁会真心臣服灭自己国家的仇人,不如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关将军说得有理!”士兵们纷纷帮腔。
有人吼:“他们来犯我边境杀我同胞,我还不能杀他了?这是什么歪理!怎么可能只困住敌军,咱们就是要一路杀过去,鸡犬不留,让他们的皇帝爬着出来投降!”
陶夭夭怒了:“你们是谁的兵?!”
“我们是莫帅的兵!”
“我们是莫家军!”
陶夭夭手里突然多了一道闪亮的银鞭,唰唰抽出三鞭,鞭声呼啸有如虎啸龙吟。
她厉声道:“既是我的兵就当听我的令!我只许你们困住敌军,不许屠杀殆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陶夭夭朗声道:“若对面的敌军跟我们一样是血肉之躯,咱们就堂堂正正战斗,我们有无坚不摧的刀,有摧枯拉朽的火器,还怕谁?!打垮他们,困住他们轻而易举!咱们不必使那阴私的手段,吃人饮血侮辱敌军尸体,哪怕是敌人的兵,也该堂堂正正的战,尊严的死,这是我们身为军人对同行的礼敬!”
底下没有反驳的声音,四周只余呜呜风声。
吃人饮血侮辱尸体之事在军中流传,一直没人敢摆在桌面上说,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某些吓破胆的士兵胡说八道,此时听见莫帅提及,便知道八成是真的了。
陶夭夭冷冷扫视全场,沉声道:“令行禁止,是军人的天职,我居然听说有人在战场上私自行动,你们忘了身上披了这身军服,穿上他就代表承认了军人的身份,代表愿意为国而战接受长官的辖制!从今往后,敢在我眼皮底下违抗军令的,我有本事让他形神俱灭!”
“没见识过我手段的尽管来试试!”
陶夭夭眼光逡巡着全场,奈何没有天眼,看不穿谁是妖族的人,只得出言警告。
“当然非常时期,出非常手段,若敌方用了非人的手段,你们便可百无禁忌杀个痛快!”
陶夭夭最后安抚了一下妖族的人,叫他们来得目的无非是防着师妹在敌方做妖,若对家真有非人,那这些妖族就是莫家军的卫士,此时不能太过挫伤他们。
此时,四国联军都遇到了大夏军的败绩。
他们完全料不到奉贤的军队如此可怕,别说他们兵器不如人家锐利,更别提对方那可怕的火器,一座小山都能夷为平地。
待那些国家权衡利弊后,便打旗求和。
然而奉贤的屠杀完全没停止,真是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求和?不好意思,奉贤人说看不懂旗语。
至于来使,宁王说:两国交战先斩来使。
陶夭夭传令东西南北四军:不许屠杀。
宁王与众帅贯彻执行:公主不许屠杀俘虏。
但是,他们又没受降,哪来的俘虏,杀的可都是对手。
为了不全军覆没,巴国梁国南诏军队纷纷后撤,唯恐慢了一步,再没半分心思瓜分奉贤,一心只想逃回本土关起国门。
可是,来得却回不了,那些能吃人饮血的士兵一路狂追,吓得四国联军心惊胆战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从来没有一场战争如此惨烈,他们的鲜血浸透了奉贤的土地,奉贤的军队又如神兵天降切断了他们退路,意图将他们永远埋葬在这块土地。
这场战争,完全不是等量级别的较量,四国联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到了此时,他们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梁都的联军指挥中心迟迟未接到战报,正当梁帝及几国王爷坐立不安时,派出去的斥候来报:“四国军队都已被奉贤重重包围!”
“中计了!”梁帝脸色煞白“噌”地站起来。
“请 君入 瓮。”萧景行铁青了脸,口里一字一顿蹦出几个字。“去让皇城司把陶三等人绑过来!”
“是!”殿前侍卫领命而去。
几国指挥还没想出良策时,侍卫大汗淋漓地跑进来,声音都变了调:“报!陶三等人凭空消失!门窗无破损,几人也未曾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