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也是!
“你!”
厄尼斯特不自觉腰背后倚,往后倒退了一步,慌忙中,竟忘记身后立着一个书架,哐当一声整个人都抵了上去,震得左手的蜡烛险些滑落。
“你是人是鬼?”
他惊恐难言,左手昏黄的烛火飘摇不定,仿佛正遭受着一场寒风,眼看随时有可能熄灭。
惊惧之中,他一阵匪夷,在昨天上午,他亲眼看见对方被那名黑手党首领一拳头砸地倒地,并由莫雷蒂女士她们确认了他的死亡,然而现在,对方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活尸,还是怨灵?知晓超凡事物存在的厄尼斯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在上辈子那些迷幻电影里,有些尸体和灵体可以凭借死前没有消散的执念和怨气去找仇人索命。
也许现在,对方隐于外套下的那颗心脏里,对于自己没保全到他性命这件事就藏着强烈的不满。
“呵呵!”
在厄尼斯特的警惕下,这位不知是活人还是鬼魂的马车夫科勒先生低嘲一声,自窗户上靠了起来,他拍了拍手,接着伸着腿,灵活地弹跳进了客厅内。
“不用紧张!”他微微颔首,抬脚走至沙发前坐了下去,“我还没死。”
接着,他抬头看向厄尼斯特,翘起二郎腿,勾着嘴角自嘲似道了句:“不过,也快了。”
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厄尼斯特从畏惧中缓慢支起身体,让自己显得不再那么狼狈。
出于职业修养,他并没相信对方的鬼话,而是将身体缓慢转向大门方向,以防备对方猛扑过来后,可以快速作出逃离的反应。
这之后,他看到对方借着自己手中的烛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呵呵问道:
“你这里,有雪茄吗?抽着塞德莱南部的洛根雪茄才是两个男人聊天的正确方式啊!”
雪茄?我连根都没摸过!厄尼斯特在心中暗诽了一句后回复对方道:
“我不抽烟,先生!”
“那太遗憾了!”说话间,这位中年人起身挪了个位置,向厄尼斯特伸手道,“好了,你坐过来吧,年轻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还有正事要聊。”
“正事?”
还是要说向我索命的事啊……厄尼斯特眼眸微微张了开来,他紧握着手中的烛台,没向对方挪动身体。
我又不傻!
在那些鬼怪电影里,为了喝到对方的新鲜血液而绞尽脑汁地引诱人放松靠近,然后一下显露尖牙的恶魔就是警世钟!
见他没有动作,这中年男士耸了耸嘴角,向他微笑道:“不用紧张!”
刚听到这句话,厄尼斯特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升起强烈的困意,他的眼眸里,对面的中年马车夫突然变得神情模糊,很快成了重影,下一秒,他听见了莫名低喃的耳语,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厄尼斯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动了位置,坐到了这位中年男士的对面!
恍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左手少了些什么,可下一刻稳定心神,却发现那本该握在手中的蜡烛被安静摆在了茶几中央!
“啊?”
厄尼斯特猛地身体打直,将自己的后背紧贴在了沙发靠垫,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背后粘稠的冷汗。
“你……你能操纵身体?”
“呵呵!”
面对这样失态的厄尼斯特,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只呵呵笑了一声。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双鬓染上的一层厚厚的阴影令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你是非凡者?”厄尼斯特吞了口口水,刚才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犹如梦境。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自己就按照他的意愿不受控制地挪动身体,坐到了这里!
厄尼斯特感觉对方的很强,或许比他所知道的“小红帽”组织里的那八位女士任何一位都要强!
他现在有点相信眼前这位中年男人不属于怨灵或者鬼魂中的任意一个了,因为对方如果想要报复,那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不是坐在这里。
“非凡者?呵呵,你在还用着这个代称?看来莫雷蒂太太他们并没有告诉你更深层次的神秘学。”
在厄尼斯特的诧异里,这位中年男人咳嗽了两声,继续道:
“不过,这不是当前最首要的!咳咳……”
说到这里,他突然身体前倾,毫无预料般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剧烈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两片肺叶咳出来。
烛火摇曳不停,他就那样持续了几秒钟,厄尼斯特漠然注视着,下意识想起了昨天上午对方被那位黑帮头目打在地面的场景。
房间逐渐安静下来,这位中年男士半握着拳头直起身,勾着嘴角笑道:“你应该给我沏杯咖啡,作为主人,这很不礼貌。”
听到对方这样的要求,厄尼斯特下意识撇了撇嘴,我家里好像没储备热水啊!
见他身体没有一点反应,这中年人摆了摆手:“算了!就当是个玩笑。”
“好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句,他忽然俯下腰背,双手交握在一起,表情严肃道: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一名特工,吏属塞德莱帝国军情九处,特殊行动部,代号‘秃鹫’。”
特工?厄尼斯特眼眸一下张开,你直接说敌国间谍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紧靠在沙发后垫上,疑惑看着对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位普普通通的马车夫于今天上午死在了圣塔琳广场,现在又活了过来,紧接着就大老远跑过来告他说自己是位敌国间谍,这跨度着实有点大啊!
有种迷雾剧场的感觉,厄尼斯特一阵腹诽。
“因为,你也是!”
“什么?”听到回答的厄尼斯特身体一下坐直,不可思议脱口道。
刷地一下,摆放于茶几中央的蜡烛突然沁出一排烛液,顶端的火苗剧烈跳动了起来,厄尼斯特瞬间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遭遇了一场风暴海极北的寒风。
我特么!
“我也是?”
“开什么玩笑?”
作为一名侦探,他摸不着半点头绪来解释对方的话语,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参与敌方谍报工作的记忆,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一位塞德莱安插在索伦的间谍?
见厄尼斯特一脸诧异,这位中年马车夫早有预料般开口提醒道:“你是个孤儿,不是吗?”
孤儿?
听到这个单词,厄尼斯特一下愣住,不自觉瞳孔放大。
“你的意思是……”他渐渐从对方的话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