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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聚餐

人生不止是初见 拉蒂迈鱼 4857 2024-07-10 11:13

  “安梦,你去吃饭吗?下午一点就集合了,我们早点吃饭休息一下吧?”张茗在图书馆里出来打电话问我,“可是我早上吃的有点多,我中午不太想吃了,你先去吧。”我纠结的声音徐徐传来,一顿不吃总感觉缺点什么,可是早上卖饭阿姨问我还要再来点什么的时候,条件反射之下竟来了句“那再加个奶黄包吧,谢谢阿姨。”现在委实有点撑得慌。

  “好吧。”她挂断电话,我才发现原来五分钟前她已经在微信里问过我了,只不过我刚刚被一早上颓废的愧疚推动着正在假刻苦的学习。

  踏着一点的指针走向了学校北门集合处,仍然还有一部分同学在陆陆续续的赶来。遥遥的便看见瑶瑶蓝色的训练裤子在人群中发光,她本来在参加国庆群众游行训练来着,紧赶慢赶的竟然比我们还要来的早些。

  辅导员老师也注意到了穿着训练服像是长得有点着急的国中生的瑶瑶,过来亲切的打了招呼“训练辛苦吗?时间比较紧凑哈,训练完也没有能休息一下。”瑶瑶早上6点就集合去训练了,一直到现在回来,疲惫明显的显在脸上,不过她笑了笑“不辛苦,就是赶了点。”我羡慕她的这点稳重,不会像我有时候还要在想怎么说会让人家感觉舒服一点,可是偏偏也就是这个时候,距离慢慢的就拉开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地铁的楼道里蔓延着肉香,我突然感觉好饿“好香啊,好想吃。”“这么快就饿了?”瑶瑶调侃的笑道,“我这里有吃得,要不要来点?”“我中午没有吃饭。”“她中午没有吃饭。”张茗和我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吃点瑶瑶的吧,也帮她分担一点,不然太重了。”本来觉得在班级群里吃东西不太好的我,在听到这句话后欣然同意了。

  其实我很少这样边走边吃东西,不过确实也是有点饿了,直到老师在医院门口喊“夏然,口罩呢?”顺带着瞄到了我,有点不开心的说道“你还吃东西。”我吐了吐舌头赶紧收了起来,我知道是因为在医院门口太不干净的原因。

  做皮试的时候其实是有点疼的,针孔刺入真皮细胞,带来些许凉意,我轻轻的抱怨了一句“好疼啊。”我其实不是不能忍受疼痛的人,只是我听她们说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出于害怕和担忧我在隐晦的向医生表示我的状况,医生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知道没有事情之后,便起身走了出去。快要踏出人群的时候,我将瑶瑶拖了回来,看着一个小门之隔,李双抱着隔壁宿舍的小路在那里喊,感觉楼身都要颤抖了。后面还在排队的同学,傻眼的问道“谁在喊,不是说不疼吗?我都有点害怕了。”

  瑶瑶在旁边笑的忘乎所以,一个激动摸到了我左手臂上刚刚针孔所赐起得“小馒头”上。虽然不疼,但是为防止有细菌,我还是赶紧提醒瑶瑶将手拿下去,她的笑还在喉咙里,又开始略带慌张的说道“对不起”。我虽然也有点担心,但还是说道“没有关系”。想起刚刚有个同学问医生要酒精棉,说是有不小心碰到,医生怎么说的来着,不要紧,出去吧。应该是没事的。

  可是我又开始焦虑为什么只有我感到了痛,看到张茗拖着莫名流淌血的胳膊准备进医务室要酒精棉,我喊道“顺便帮我问问为什么我做皮试的时候很疼哈。”瑶瑶说“没事的,你只是痛觉神经比较发达而已。”

  想着结婚的时候发型师确实是这么说的,她梳了那么多新娘头,只有我感觉到痛。也不知道是验证我一直以来感觉自己的痛觉神经比较发达的安慰,还是因为我的痛觉神经确实比别人更发达的沮丧。

  可是皮试完还不能走,继续往前还要做胸透。看着上面写着,X射线,准备怀孕请提前告知。本想给老师说一下,可是人群之前,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开口。往前推测时间我知道我没有怀孕,又考虑了一下老师的猜测,结核菌阳性的那位同学可能在上学期上课时就有了,为了以绝后患,所以班级一起上过课的同学都要来检查一下。我想宝宝虽然家里催的急,但是事有轻重缓急,肺结核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待的时候我往墙上看去,发现上面写着8周以上孕妇不能做胸透,那胸透后还要多久才能要孩子呢?

  我想继续看一下,或者用手机搜一下。可是很快就开始了检测,而我排在第二位。

  即使进去看到那个医生,我也在考虑要不要说一下呢?可是又怕会给学校带来不光彩的影响。毕竟是惊动了相关管理单位的事情,我们是以学校的名声过来的。终究还是放弃了。

  做胸透的时候很快,我茫然的出来,接过张茗递给我让帮忙拿的手机,惶惶然的按照辅导员的话“出去等等吧,”走出了楼门。

  太阳的余晖斜斜落下,扫地车沿着那边的路走到尽头打了个圈又向这边走来,可是有些倔强的落叶打了个圈又顽固的落回地面。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感觉过了很久可是低头一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罢了。

  一阵铃声打破喧嚣,停止与接二连三走出来的同学攀谈,“喂,瑶瑶?”“安梦,你在哪儿呢?张茗找你拿手机,你给她说吧?”“喂,安梦,你在哪儿呢?”“我在外面呀。”“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不是在走廊里,是在楼外面。”“我刚刚出去了没有看到你啊,我现在在走廊里,你……”

  “我在楼的外面,你出来找我吧。”我知道她想让我进去找她,可是我还有点信息想问其他同学,但是其他时候实在是很难有这样闲聊的时刻,我“绝情”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就在楼的外面,你出来吧,我看着你。”“好的,你看着点我。”张茗是很聪明的人,虽然开始总会表现的强势,但其实内心是爽朗而体贴的,所以如果我没有表示同意,她都是很知趣的。“嗯嗯。”

  挂掉电话,我重新找了话题,“那你现在在哪里实习呢?”“东方财富管理局。”“好像是比评估更加高级的存在啊。”她谦虚的笑笑,“是甲方,央企。”另一个比较爽朗的同学插话进来“是金主爸爸。”我们都笑了,虽然我的笑意早于我的大脑。可是,这是个藏拙的好办法。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问什么,人家愿意回答,不过是因为我还处在对等的位置,不然人家是不愿意和“不明白的人”聊天的。

  “那你的计量论文是不是已经敲定了你毕业论文的思路呀?”我不知道我此时心情是否能够称之为忐忑,我既希望她说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有别人甩我很远的压力。又希望她说是的,这样至少证明毕业论文和结课论文的难度也不是相差很大。当时由于不想面对计量的艰难而规避选择的课程,现在成了压在我这个毕业骆驼身上的一捆稻草。

  总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个问题还没有问,可是刚刚那个电话打断的思路确实是想不起来了。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医院的门口,可是张茗怎么还是没有出来呢?

  我嘴里念叨着,正要起身去找,就看见了医院门口出现了她穿着蓝色齐膝连衣裙,顺着脖子上的领带望去是一双眯着的大眼睛,近视却坚持不戴眼镜的她费力的望向人群,朝她挥挥手,“刚刚要去找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她害羞的笑了笑,我已经有了个想法。“我走到另一侧的门去了。”果然如此。

  日头逐渐西斜,瑶瑶和李双终于也慢慢出来了。

  和辅导员挥了挥手,踏上了规程,这还是我们逐渐返校之后的首次相聚。

  本以为过了街口就要和李双挥手告别,她却开玩笑说去吃火锅,却没有想到大家竟然都赞同了,最后反而是提议的她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

  虽然这已经是研究生的第二年,我们在学校也总是一起吃饭。可是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聚餐,第一次还是借着我们寝室小寿星瑶瑶的生日,那次是吃了烤鱼,生日蛋糕上的小皇冠被瑶瑶至今摆在床头,闪闪发光。

  每一个阶段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本科时候从来不曾彼此这样热络关爱,可是却总是一起聚餐。而今研究生终日腻在一起,竟然也学会了彼此督促学习,而不是“耽于玩乐”。

  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过如此了吧,艰难的在街角扫了四辆自行车,橙色的,绿色的,蓝色的。

  等到红绿灯后,穿过桥洞,却发现眼前全是橙色偶尔夹杂着绿色和蓝色黄色的自行车。

  不由为刚刚找自行车的焦虑感到满头黑线,李双感慨“小青该不高兴了”。小青是青色的自行车,零星的夹杂在橙色的自行车之间,是好似有点受委屈。

  瑶瑶回头的那一刻,张茗问“你怎么不将口罩摘下?”

  听着她们奇怪的对话,我和李双回头看去,张茗就尴尬的发现竟然都没有摘口罩。

  我们几个人相视一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茗你被排挤了”。

  顺着绿荫遮挡的路,少有的爽朗,很快就到了吃火锅的地方。

  装模作样的入了席,海底捞,最出色莫过于它的服务,让每个消费的人都禁不住扶扶自己的衣领,这一刻你就是有身份的人。我想起了工作时经理提到他年轻时下海做生意,码头的轮船上,恣意挥洒的酒水,约莫是回不去的年少轻狂吧。

  给他发了个地址,他瞬间就回了个问号“怎么啦?”,我答“聚餐”。

  他瞬间吃味了,“又不是八月十五,聚什么聚?滚回来。”我发了一个跺脚小女孩“哼”。

  放下了手机专心看着锅底的汤料一点点沸腾了起来,中午没有吃饭的饥饿感又席卷而来。

  他接下来发的消息被我直接无视掉,香气堵塞了我的耳朵,不能听见手机的震动声。

  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吃完饭酒足饭饱归去的路上,扶着肚子,突如其来的感慨,“就是见一面少一面啦,时间过得好快”。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秋风带来的思愁是被一阵叮叮声打断的,孙瑶顺着声音望去,佯作镇定的我,一辆棕色系的车,然后是,嗯?一个薄荷糖?她又向我看来,这回我忍不住的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另两人也看了过来。瑶瑶说“你跟这车什么仇什么怨?”“没有啊,我只是忍不住想吹个口哨。”

  “啊哦哦,是因为火锅店给的薄荷糖那个中间的小孔。”另外两个人也明白了。瑶瑶继续训诫我,“你呀你,我是穿了小学生的衣服,你是直接做小学生做的事情。”我吐了吐舌头,“我也很担心它不会从那个车上掉下来,还好它打了个漂。”“那不就得黏在人家车上啦。”

  我们三个坐地铁,走在地铁口,李双决定打车,陪她等车的时候,说起来的时候打的车是五六十万的丰田,还是女司机,感慨说道,这么有钱了还在意那点钱。

  张茗比较成熟理智,“赚点外快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想起那时在公司时我也问过同样的话,若是她家真的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来做这种前台的活,一点点质疑,一点点酸劲。“体验生活呗”,回答我的是一个比较无欲无求的小姑娘。

  在地铁风口,撩起的长发还夹杂着我的一些比较,家里的车多少钱来着,人家的车多少钱来着,人家那么有钱还能放下架子来赚钱,我们是不是要更努力?

  又想起李双说哪个牌子的车不值钱来着,问我家里是什么车,我想了想回答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毕竟是我的嫁妆,虽然买的着实有点着急,但还是有点了解。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很明白,因为下一句大约就是多少钱了。可是这钱数该说多少合适呢?说的少了好像显得家底太过单薄容易遭人家不重视,说的多了若是有心终究是会有些不舒服。还是再等等吧,母亲说过的在外行走,小心为上,无论别人让你感觉有多好。

  况且,我之前也确实是对车子不是很了解,哥哥的车子是什么牌子我也不知道,这缓和了我说谎的内疚。这不能称之为说谎吧,我自欺欺人的想。何况谈起这个话题,本就是源于我对于汽车的无知,看电视剧时不懂其中汽车的一个功能。

  不过我想我也终究是逃不过虚荣的,不然我又何须去计较这些呢。

  地铁来了,我上了车,下车又是新的启程了。虽然还是那条路,那个学院。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每一次归来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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