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通明,洋溢着温暖静谧的光。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点,悦点轩里客人爆满,茶点在莞城这里,不单单是填饱肚子一种选择,更像一种流传演变而来的习惯,它不分年龄、不论层次、不计大小。一壶茶,几笼点心,或扶老携幼话家常,或三五知己品人生,都是茶楼里的常见情景,更是一种对待生活的从容。
“这里的状元及第粥跟豉油凤爪是招牌菜,我们每一次都是必点的,你试试。”
“经常听程峰提过,正好今晚可以试试。”
“好啊。”
他们两个坐在二楼的临窗位置,宋晓妍热情地为他推荐,很快菜就点完了。在等菜的期间,他们聊了聊些日常生活的话题,围绕着程峰的,包括他们各自工作的事情,她问起季洛琦的近况,那个小丫头好久不见了,怪想念的,他是高中部的英语老师,同一个学校,有心光注自然了解,后来又聊起本地的那些景点,还聊起读书时候的事情,原来他们是校友,同届不同系,这缘分可以啊。
无论聊什么,他始终都是礼貌温和,笑容满满,没有让宋晓妍感到任何的不适和放不开,反倒是觉得自在轻松,可以畅所欲言,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朋友,如今只是久别重逢而已。
知道他的存在好多年了,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点完餐后服务生给他们上了一壶铁观音和一壶热水烫碗筷,在吃饭前啷碗筷已然成为这里的一种习惯。宋晓妍看着放在她眼前的茶壶,顺手就要拿起,但有人比她快一步,来回间,她的手心不经意搭到他的手背,短暂的温热触感让她有种异样的暖流,立马缩回了手。
乔振朗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浅笑,他熟练的将他们两个人的碗筷聚在一起,倒水入碗内用筷子夹转动清洗。琢一洗净后,摆放整齐后放在面前后,才在茶杯中添入茶水。
宋晓妍稍缓缓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才出声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办公室里有一位年长的老师,他平时会在办公室泡功夫茶,学着学着就会了,总要入乡随俗,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吃饭也要清洗碗筷?”他一脸狐疑地问道。
“心理上的消毒,更多的是一种餐桌仪式吧,久而久得就形成了。”她解释道。
没一会儿,茶点都上看齐了,两个人拿起筷子动手吃饭,很默契的品尝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置身在这样人来人往,伴着邻桌的家长话短的声音,热气袅袅的环境中,竟有岁月静好的氛围。
这时一个妆容青春靓丽的女生活生生的把这氛围打破,从楼梯上来时环顾了四周,看到靠近窗户的位置上坐着清隽身影时,眼睛猛然一亮,人未靠近就已经听到甜美的声音:“乔老师。”
闻声,正低头吃饭的两人同时抬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一抹朝气勃勃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宋晓妍转头看了乔振朗,只见他微蹙着眉头,神色疏离了许多,看样子来人并不讨喜。
“乔老师,好有缘分哦,在这里都能碰见你。”女孩的声音难掩的兴奋和惊喜。
乔振朗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冷冷的回了一声“嗯。”
女孩眨吧眼睛看了一下台面上,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同学说这家的烧鸽特别好吃,所以今晚过来试试,乔老师,你们怎么没有点?刚好我就一个人,要不我点了我们一起分享好吗?”
作为前排吃瓜群众,宋晓妍低头继续吃东西,她当然知道烧鸽好吃,但第一次跟他吃饭要手拿鸽子啃,好像不太妥吧,才没有点的,听她左一句老师,右一句老师的,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他的学生,话说现在的学生都这样直白了吗?不得不说自己真的老了。
来人完全自动过滤她的存在,她那句“我们”不包括她,她不想刷存在感,依旧默默关注着乔振朗怎么回答,心想早知道她就带他去包厢了,怎么突然像护食动物一样,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不用了,点这么多够我们两人吃了,不要浪费食物,你的心意我领了。”乔振朗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不带丝毫的感情,说到“我们”他侧过脸看了一眼宋晓妍,然后又转过头十足像一位严厉的老师在教导学生。
宋晓妍被他的语气而怔住,默默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眼角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女生,面容瞬间染上了失望,但随即又恢复原状,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冷淡态度对待,真害怕她突然间举起手来一句没事的,加油。
“好吧,那就下次再一起吃。“她垂低脑袋,又找了一个借口,“老师,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今晚我做作业的时候,有几个地方不懂。”
“学习上的事情星期一去学校再说,你现在应该也没有空讨论作业,你朋友来了。”楼梯口那里出现几名少男少女,正在跟他挥手打招呼,他反而笑了笑点头。
谎话被拆穿了,女孩只能心虚的走了,呼朋唤友的急忙下楼去。
事情发生到此,宋晓妍也摸清了故事的走向,“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以他的样貌足够让青春期的女孩萌发爱慕,她想得入神,单手托腮侧着脸看向窗外,城市的灯光清晰地照映在她的眸中,绚丽的灯光沿着她明媚的眉眼点缀着她白皙的肌肤。
她的模样落入乔振朗的眼中,清润的眼眸拥簇着柔和的微光,如月光华辉似的,嘴角不自觉的噙上笑容。
“在想什么?”他本不想打破此刻的美意,又怕她饿肚子,轻抿了一口茶后笑问。
宋晓妍闻声回过神,脸微微一红,心里的想法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在想要是读书的时候,我的英语老师也像你这样的话,成绩应该会很好。”
“为什么?”乔振朗微挑起嘴角,细心地帮她添了茶。
宋晓妍略微尴尬摸了摸耳朵,好像太直白了,开玩笑道:“因为授课老师魅力大,就会比较专心。”
乔振朗微微侧了侧脑袋,轻挑眉问,“你的英语很差吗?”
宋晓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有几分羞窘:“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口语不常说,学得都忘记了,以致我现在去韩国拿版都要靠翻译软件。”
“我不介意帮你复习,有需要可以找我。”
“好啊,请问要交学费吗?”她笑得惬意,眼中亮晶晶的,带着调侃的语气。
乔振朗又被逗笑了:“不用,有时间还要劳烦你带我四处走走看看,我是不指望程峰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边走走停停,边学英语也不错。”
一顿饭下来,他们捻熟了许多,果然饭桌上最容易拉近人与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