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医院的气氛异常冷清,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手术室的红灯一直在闪烁,凌庆明闷声不响坐着,李淑惠忙前忙后给他递水喝,李思妤坐在一旁默默偷哭,声音不大,但是听着心烦意乱,凌晞彤气吁吁地骂:“不准哭,我哥会没事的。”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在门的方向,凌希明的腿不自觉地抖了抖,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如果不是李淑惠扶着他,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
凌晞彤跟林思妤在灯灭的那一刻,脸色不约而同变得惨白,漫长的等待很快就有了结果,又惊又怕的。
主治医生跟邹兆丰请来的专家走了出来,两位都是江城外科手术的权威人士。
站了四五个小时,两个人的额头都沁着汗水,面色凝重,对着一众急切的眼神,两个对视一眼,主治医生语重心长地说:人保住了,但是因为病人多处骨折,伤势严重,暂时没办法恢复意识,我们会把他转到ICU继续密切观察,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有醒过来,后续问题就不棘手,不然就只能做好心里准备,我们会视情况研究下一步的方案。”
听完医生的话,凌庆明突然有了力气,站直了身子,握住医生的手,“谢谢,请求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多贵的药尽管下,务必保人平安。”
“放心,我们医院跟王医生,一定会用最好的人力和物力保证病人的健康。”
凌庆明顾不上体面,抹着眼泪,频频点点头:“好,谢谢医生。”
王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
主治医生先走了,他好像把其他的问题交给了邹兆丰请来的王医生,看着他欲言又止地表情,邹兆丰看得出来他的为难,出声把其他人都遣散,留下凌庆明夫妇。
“凌先生,有件事情必须要告知你们,根据病人的受伤情况,以后会失去生育能力,这一点已经无法控制,所以...”
听完医生的话,凌庆明像是丢了魂,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这得怎么办,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啊!”
李淑惠看着眼睛发酸,忍住哭声,抚了又抚他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现在医学技术高超,会让我们如愿的,现在只要希致平平安安。”
“先保住性命,其他的只能暂时放下。”医生也开口安慰他。
“好,好...”除了应声,凌庆明再也无法平静此刻的心情。
医生离开了,凌希致走了特殊通道,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全身上下都插着管子,让人看得心痛不已,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怕温倩身体受不住,邹兆丰带她先回家了。
凌晞彤担心爸爸妈妈身体会搞垮,费了好多口舌才把凌庆明劝回家,凌希致没有脱离危险期,在重症监护室看不到,摸不着,坐在外面干等也不是办法,万一自己再倒下去,他们凌家就真的垮了。
庆幸邹廷远可以陪着她度过这煎熬的过程。
林思妤也没有离开,在走廊的椅上窝着等着,不知道是不是徒留博好感,还是真的害怕失去凌希致,反正戏是演足了。
邹廷远还在密切关注好友探查到的消息,总要揪出一个人,给凌家一个交代,他这个名义上未来大舅子,虽然不怎么交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凌希致不失众望的醒了,他这一醒可点燃了凌庆明的希望,终于能好好地吃一顿饭,睡个安稳觉。
尽管他醒了,还是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等到身体的各项指标稳定正常才能转回普通病房,一天只有两次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
中午十二点左右,凌庆明终于见到躺在床上的儿子,询问了他许多事情,他脑袋还是处于晕眩状态,耳朵里一直有有风和布条撕碎的声音,他无法控制四肢,任由身体的一直一直往下坠落,现在什么问题都答不上来,脑回路兜了好几圈,断断续续地憋出林思妤的名字,想见她。
真真正正的烂泥扶不上墙,凌庆明被气的半死,差点就要上演一场锤胸口的悲壮,算了,只要他保住性命就是万幸,凌庆明还是抹眼泪,“活着就好。”
警局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孙志被扣留了,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尚未明确。
凌庆明在心里盘算,他这两天虽然被慌乱的情绪影响,并不代表他无心顾及,只是人老了,爱子心切,自从凌希致醒了,他的心也稳了。
邹廷远跟他淡过,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林思妤,模棱两可的提醒过他。
趁林思妤去咖啡厅单独拦下她谈话。
“你这是想演哪出?”他问。
林思妤抬头看他:“我只想在医院照顾希致,放心不下他,我了解希致的生活习惯,远比你们去护工要好得多,想必您也是了解希致的。”她倒是摆起谱了,只要脸皮厚,就是无敌无谓,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在凌希致身边的莺莺燕燕中,断断续续屹立那么久吗!
这种狗皮膏药的女人,他见惯不怪,凌庆明冷沉沉地看她一眼,“我已经找人查过,这次警方扣留的嫌疑人中,有一个跟你有瓜葛,你最好保证那个男人没有参与此事,如果事情查出来是因你而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种女人本来就不入流,还累及凌希致,任凭他有多高的修养也不能淡定,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交代。
“少在我面前玩弄小把戏。”
林思妤觉得委屈,赶紧地把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展现出来,她图什么,无非就是钱财,趁自己现在还有几分姿色,赌一把凌希致摇摆不定的情意,有钱榜身未来才安稳,她不能就这样走了,犹豫片刻“等我见到希致,他说不想见我,我会滚。”
医院是公共场所,凌庆明没权利轰走她,瞥了她一眼,自顾踱回ICU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