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开门，于曦仰头就把自己砸在床上“洗不洗澡，卫生间有热水器。”

　　南栖环顾四周。

　　最多四十平的出租屋，入户门左侧，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白色大理石台面有一个燃气灶，紧挨着便是洗菜池，冰箱。右侧，狭小的卫生间几乎被马桶和老式洗衣机占满，只有地漏周围一平方被防水的塑胶条圈出淋浴区，顶灯是一个灯泡。

　　房间右上角，靠窗有张一米二单人铁架床，床边是圆形木色超矮桌，放了个平板电脑，地上，两个灰色方形棉垫，还有随意丢放的书书本本。剩下为数不多的空间，整面墙是组装塑料柜，有门，所以看不见大大小小的格子里都有什么。

　　静静打量完一览无余的屋子，南栖皱了皱略英气上扬的眉“曦，你住这里？”

　　于曦愣一下，为南栖自然而然的称呼“这寸土寸金的地段，不破了。”

　　“你不该这样生活的。”

　　看见南栖一本正经，于曦逗她“那富婆姐姐，你养我？”

　　“好。”

　　于曦觉得没意思了，觉得南栖处处奇怪。她去塑料柜旁边开了个大格，把被子枕头连带一个黑色短袖套装塞给南栖“打地铺，要是不介意，睡觉先穿这个。”

　　“谢谢。”

　　一夜无话，于曦五点半被本该提醒别上学迟到的手机铃唤醒，抓了抓炸毛的头发坐起来，看见了灶台边炒菜的南栖。

　　她抓起手机，光脚过去“手艺不错，真香。”

　　南栖没说话，却关火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然后给她套拖鞋。

　　于曦傻了一瞬，直到脚上被套了兔耳朵拖鞋才回神“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但我毫无印象。”

　　“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栖眼睛毫无波澜，站起来去盛菜“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于曦看了她一会儿，又想起鬼神之说。她们没见过，但和南栖奇异的相遇，南栖像是潜意识习惯的那些举动，是什么？

　　除了轮回前缘，于曦还想到了迷惑人心，挖心而食的妖。

　　她注视南栖，眼神探究，直到南栖也抬头，她们对视“曦，可以吃饭了。”

　　“嗯，你既然叫我曦，那我也想想，阿七？七七？”

　　南栖突然想摸摸心口，那里，为什么泛上细微的欣喜与苦涩。

　　但她没动，也想不出原因，看向于曦，点点头“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矮桌边，于曦往嘴里塞一块被红油浸润的花菜，给班主任发语音微信“老师，我有点事，请假一趟，可能明天回来。”

　　一直静静吃饭的南栖突然抬头“明天回不来。”

　　“嗯？一栋楼，逛遍也就一天吧？”

　　“楼，不是一栋建筑，是一个世界。”

　　于曦瞪大了本来略风情的狐狸眼，呆呆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去异世界？”

　　“是，而且我只知道怎么进入，并不了解那边。”

　　南栖发现，于曦陷入纠结，这时于曦手机发来了语音通话。

　　于曦接通“老师。”

　　对面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声音“小曦，遇到麻烦了吗？你的情况我知道，有事老师帮你，你如果一直保持成绩，前途一片光明，老师不允许有人阻挡我的学生走向正确的未来。”

　　“我…”

　　发现于曦表情松动，南栖叹气后低头“我一定会进楼，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曦，也许我不一定要为难你。”

　　她笑了笑“你一定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发生什么？会死吗？于曦咬咬牙，对电话那边道“老师，我是救一个朋友。”

　　“遇到危险找警察，小曦，别再打架。”

　　“不是，她联系不上别人，我不去她可能会死。老师，我一定会参加高考，给我点时间。”

　　“小曦，警察会保护每一个公民。”

　　“老师，对不起啊，再见。”

　　说出朋友两个字时于曦就意识到了，自己不管收不收钱，都会和南栖走，因为她已经把南栖当成朋友。

　　她见南栖看她，弯了弯眼睛“七七？”

　　“我也许不会死。”

　　“那不是也许吗？你觉得，我们算朋友吗？”

　　“是知音。”

　　“啊？”

　　于曦怔一下。古代的称呼？

　　她犹疑道“七七，你真的很奇怪。”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