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淑女。”
河边，于曦爬起来，把骂人的话勉强憋回去。
她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上次过来，被一条五米的鲟龙鱼咬了一口，回去就总梦见那条破鱼，哪次起来，手上的伤口都开始痛。
她是喜欢鱼，所以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但这次代价也太大了吧？她觉得，自己莫不是撞见了什么邪性东西？再来，刚到河边就平地摔个狗啃屎，她打算回去就掏钱，找人收了这邪性玩意儿！
于曦一向喜欢鬼神之说，这次直接认准了这鱼不是正常东西。
看一眼河，她揉揉腿，转身打算回去。毕竟她刚交了学费，兜比脸还干净。找人收这鱼，又得使劲挣钱了。
于曦在福利院长大，高一开学之前管院长妈妈要了够一个月房租的钱，直接搬了出来。今年高三，已经干过卖花的，酒吧调酒的，甚至是跟着不听话的离家出走少爷，帮忙保护打架的。
她身手其实不赖，还称得上数一数二，但教她的老和尚不许她用来打比赛，难得不吊儿郎当。跟她说，功夫不应该用来竞争，应该用来保护放在心上的人。
那老头神出鬼没，于曦不愿意去触他霉头，但钻了个空子。愿意出钱的少爷，她可太放在心上了。
往林子里走，于曦打算回去，身后却有人拍她肩膀。
“姐姐？”
她回头，一个发尾一缕红毛的狼尾发少年，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有事？”
“姐姐，你是不是遇见麻烦了？”
于曦一向不以貌取人，站直看对面的。
“你知道什么？有办法？直接报价吧。”
“我没办法，它咬你也不是偶然。它只是在提醒你，你快和‘楼’见面了。”
“什么玩意儿？听不懂！我不管因为什么，我不能睡不好觉！没办法就别挡道，我着急挣完钱找有办法的人。”
于曦转头就走，那少年在后面喊。
“姐姐，别花冤枉钱！你知道了楼，就不会睡不好了。”
于曦顿了一下，没回头。
晚上，她躺在床上，数串店老板今天给她发的工资，数完背英语单词。明天周一，英语老师那个灭绝师太考两百个单词，她烦死了。
她背完头都要炸了，也不管现在马上就要十二点，套件衣服就下楼透气。
于曦嘴里咬着水果糖，马尾一摆一摆的在月光下闲逛。从背后看，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松松垮垮，时不时晃悠，漏出里面被白色短袖包裹的纤细腰线。
在一个拐角，巷子里传来棒球棍砸人的声音。为啥这么确定砸的是人？因为，于曦也干过，当时直接打折了那个敢堵她金主的混混一条腿！
过去几步，她却猛地回头。她刚察觉，那声音不像砸在身上，倒像是……砸在头上！
“半夜溜个弯看见凶案现场，姐也是醉了！”
于曦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迅速跑回去拐进巷子。
巷子里，一个只比她高一点的女孩拎着棒球棍站在原地，踹了一脚地上没了动静的男人，然后转身。
而于曦，正站在巷子门口，正好堵了她道。
那女孩像是没有刚刚杀了人，面无表情开口“让一下。”
“你下手比我还狠啊！但遇见我算你倒霉！走吧，警局走起！”
一个裙子已经有点破破烂烂的女孩却从巷子更深处跌跌撞撞跑出来，一把抱住于曦的胳膊。
“姑娘，别拦她，我跟你去警局自首！我今天没死的那么难看，已经运气很好。恩人她，不能因为我被毁了。”
于曦打算动手的动作生生顿住，猛地看向拎着棒球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自己看见有女孩被男人堵，也会出手，非得断那男人几根骨头！但对面的人，竟生生弄死了流氓！她自问，自己干不出来，不能进局子。
对面的人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站在那，只是不开口让于曦让让了。于曦挣扎半天，脱了外套披在忍不住发抖的破裙子女孩身上，抱抱她。
“我不非得让她进局子了，你回家洗个澡好好睡觉，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女生，就是应该保护女生，哪怕我做不到她这样。”
那女孩已经满脸泪痕，抬起白净的脸认真看于曦。
“姐姐，真的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却做不到让你们全身而退。”
“谁说的，三个人都不说，这件事就是没发生过！你别想那么多，今后就算看见我们也跟我们没关系。好了，回家吧。”
那女孩拉了拉身上于曦的外套，拐出巷子。对面的人竟路过于曦，跟在了她身后。
于曦一言难尽的伸手，一把抢了她的棒球棍扔进巷子。
那人终于有了表情，疑惑看她。
“你干什么？”
“你是要拎着凶器送她回家？你到底有没有法律意识？”
“没有。”
于曦噎住。
“行，我有，但也不多。你今天这一球棍愣是砸出了我的兴趣，一会儿喝酒去？说说，你叫什么？”
那人跟着前面的姑娘，突然看向于曦。
“兴趣？你不怕我？”
“我也有能力杀人放火，就是不能进局子罢了。我怕你什么？”
那人又突然拉于曦的手，看见大鱼咬的伤口一愣。
“找到你了？这么容易？我叫南栖。”
于曦觉得今天一天都不正常。
“你找我？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要找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手，就是感觉看了，就找到目标了。”
于曦直接笑了。
“你小说看多了吧？是不是还失忆了？要跟我回家？”
“不，你得跟我走，跟我进楼。”
于曦脑子“嗡嗡”直响，觉得世界都在一天里玄幻起来。这所谓的楼，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得上学，要不然就真和你去了。这东西今天就总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想迷迷糊糊。”
“上学真的重要吗？我不记得什么，只知道可以信你，让你和我一起进楼，找到秘密，也许就不会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别的。”
“重要！不上学，我挣不着更多钱，我得死！你就算失忆了想跟着我，我带你回家都没问题。但让我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上学，我怕是疯了！”
说话间，披着于曦外套的女孩已经进了楼道门，于曦打算回家。谁料，南栖拉着她的手用了点力。
“钱我有的是，你答应我，我立刻掏钱，我雇你陪我进楼。”
于曦看傻子一样看她。
“那来吧，掏钱，看看你雇不雇的起我。我跟着富家少爷当保镖，一趟一万！”
于曦没狮子大开口，确实是这个价。但她觉得南栖都啥也不记得了，怕是一分都没有。
在于曦马上放大的眼睛里，南栖直接从灰色的卫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古代那种金锭子，甚至好像比博物馆的还大一圈。
南栖拉着她不放手。
“我身上就它，但知道银行还有。如果不够，我马上带你去拿。”
于曦直接拿过那个金锭子。
“肯定够。但是你先跟我回家，我天亮就带你去金店验货。这玩意要是真的，你让我跟你上哪都行。”
南栖好像很确定这东西是真的，直接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