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降临总是一瞬间,尚且处在欢歌热舞中的人,并不了解它的恐怖,等到反应过来,很多事都为时已晚。
“九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工作人员叫嚷起来,发现她的踪影。
“我……我误入一条废弃的轨道,迷路以后,不知不觉来到这里,还好遇到方潺,哎呀,我的脚好痛,好像崴到了!”
九生刚起身走几步,突然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众人见状赶紧救援,没人再顾得上质疑她。
方潺也被她精湛的演技骗倒,还以为她真的受伤:“是不是刚刚那段石子路,我早就跟你说过,小心点嘛!”
发生这种意外事故,勘探主管包承心虚不已,一边指挥众人赶紧救援,一边不停劝慰两人。
“你们没事就好,勘探队就是这样,谁也不想出现意外嘛!”
方潺见惯他这副嘴脸,不想承担责任,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惦记着九生的伤势,也不想过多计较。
“一点小问题,没关系,可能你跑太急,脚踝处都是擦伤!”医护人员检查过九生的伤势。
方潺和九生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望向彼此。
本来九生为了脱身,随口编造一个理由,她没想到着急寻找方潺,竟然连脚踝受伤都不知道。
“啊,好疼,你给我擦什么呀!”她这会回过神,才发觉脚上火辣辣地疼。
方潺眼中隐隐湿润,最开始遇到九生,不过被她‘冈布茨矿石发现者’这个虚名吸引。
相处下来,他心里满是活泼的九生,撒娇的九生,哪怕被捉弄以后,恼怒起来,脸颊气鼓鼓,看起来更可爱的九生。
龙场里,没有九生这样的人,总是一副正义感爆棚的样子。
方潺在勘探队,见多了争抢功劳,推卸责任的人,他不自觉地已经对九生,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暂停,方潺和九生,永远留在地下洞穴,对众人来说,恐怕是一件不幸之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已经圆满。
众人手忙脚乱之际,九生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角落里仍然空荡荡,她觉得莫名心安,好像人生路应该怎么走,终于展开眉目。
梦醒听到消息赶来,正好看到俩人暧昧的样子,联想起他们平日里,几乎形影不离,打闹追逐。
她摇摇头,叹息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梦醒姐……”九生看到熟悉的人,声音哽咽,在洞穴里的时候,全程提心吊胆,这会发现自己受伤,开始觉得莫名心酸。
梦醒走过去,拉起九生的裤腿,看到她脚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此时,九生可怜兮兮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都是灰尘,整个人惊魂未定,再也不似从前聪颖、骄傲的模样。
梦醒想起龙场严苛的规章制度,常宁和菁菁一路走来,遭受诸多流言蜚语,如果不是常宁个人能力出色,恐怕早已被赶出去。
她沉吟良久,还是开口:“你和方潺……你要考虑清楚,是非之地可容不得情爱,你得到今天的一切,来之不易。”
九生明白,梦醒已发觉她和方潺不同寻常的关系,委屈地说:“我们没有怎么样,你要告发我们吗?”
梦醒给她整理好衣服,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劝你三思而行,人在世上要多为自己打算,感情的事变数太多!”
九生得到她的承诺,总算心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梦醒神情凝重,拉着九生的手:“你还年轻,我是过来人,龙场的规定,不允许任何人违反,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九生想起斯梅尔系统的话:“人,不过是换个模样,无尽的去而复返!”
她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大不了回家去嘛!”
梦醒无奈,叹息道:“你真是个傻孩子,现在到处都没有水源,龙场已经是最好的去处,这里有能源有永动机,吃喝不愁,如果回家你靠什么谋生?”
九生只好傻笑“呵呵……”,她靠在梦醒身上撒娇“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好啦,好啦,你们以后小心点,不要当众打闹,别人可不会像我这样热心肠!”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注意!”
洞穴另一边,方潺却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他进入洞穴后不久,便遭遇塌方。
幸亏方潺有着数年勘探经验,奋力往前奔跑,这才免于被活埋的情况,否则即使他穿着防护服,被石块、泥土压在下面,那滋味也不好受。
“晓晓,调查清楚没有?为什么会突然塌方,勘探队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方潺询问队友。
那人却支支吾吾,推三阻四,最后说自己有事要忙,赶紧跑开。
勘探主管包承见状,宽慰他:“方潺,你也知道,工程中难免有意外,这次事故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保证下次不再出纰漏!”
“主管,这是未知洞穴,里面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这种大面积塌方,万一像数年前多名队员不慎坠入深坑,大家都要承担责任!”
方潺对包承的说辞显得不耐烦,他盲目让自己进入洞穴,却没有做好事前预警和各项措施,毫无一个主管应有的担当。
“哎呀,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最近龙场事故频发,先是轨道区版车倾覆,现在又是勘探队塌方……”
包承说到这里,用手臂碰碰方潺:“你知道的,上面似乎削减了能源,勘探钻机动力不足,根本无法加固洞穴顶部,我也没办法呀!”
方潺上下打量他,一副怀疑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能源不足!”
“你问我我问谁啊,能源分配,向来是上面给多少,我们用多少,我哪敢私下克扣,我可是勘探主管,出事是我担责任!”
包承看方潺不相信,生怕他气头上,做出不理智的事,急得一直解释。
生死关头,方潺憋了一肚子火,本来打算脱险后,一定要追根究底。
他猛然想起:“若非这次事故,意外发现自己对九生的心意,人生还在庸庸碌碌地虚度!”
“这些年在勘探队,繁重劳累的任务之外,人与人之间除了争抢功劳,几乎没有一刻轻松。”
现在他却庆幸自己来到龙场,因为九生在这里,和她共度的时光,总是那么舒心。
所以他明知龙场的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还想要不可为而为之。
方潺思量再三,开口说道:“此事就这么算了,但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
包承如释重负,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握着方潺的手:“好兄弟,够义气,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事,你永远是勘探队重点培养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