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最深处,这里本是虚无之地,寂静与死寂交织。
却有一座雕栏玉砌的宫殿屹立于此,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古色古香,自是一派风流。
主殿内,有一座冰棺位于正中,四周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内有一名男子,近看,男人身形高大,自带威仪,身着玄色龙纹交领长袍,如绸缎般的长发铺在冰棺底部,五官精致立体,眉如墨画,鸦羽似的睫毛贴在眼睑处,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只是他本应如花瓣般殊丽的薄唇此时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有的只有如若天成的冰冷与矜贵。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一道粉色的倩影吵吵闹闹的闯了进来。
“哈喽,亲爱的渊渊,今天的你看起来很不错呢!”这道身影风风火火的到了冰棺前,将手中的东西像上供一样一一摆好放在冰棺上。
阳光透过宫殿的天窗,暖色的阳光撒在她栗色的头发上,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眉如远黛,齿如编贝,粉色的眼睛闪烁着灵动明澈的光,她微微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显得异常可爱,她活在美的光彩中
唐梦穿着粉色对襟齐胸襦裙,梳着少女的发髻,托着腮看着冰棺之中的人,嘴中念念有词:“你快醒过来吧,我真的好~想你。”
女孩的眼神暗了暗,似有失落,蓦然,女孩踮起脚,隔着冰棺轻轻地亲了男人一下,眸光温柔纯净。
之后唐梦毫不客气地冰棺上,吃着红豆糕,对着冰棺里的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稚气的话,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笑意。
许久之后,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唐梦鼻翼微微翕动,脸上浮现起些许无奈,她直起身开口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其他时空了吗?”
正准备跨入主殿内的穿着黑衣斗篷的高大男人闻言微微一怔,他微微抿唇,有些不高兴道:“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唐梦回身讪讪道:“倒也没有这么脆弱啦。”随即敞开怀抱,笑意盈盈道:“欢迎回来,临临。”
帝临快步走到唐梦身前,一把抱紧了她,撒娇道:“我很想您,母亲。”
因为刚刚动作幅度太大,将帝临头上的斗蓬抖落,露出了和冰棺中的男人几分相似的脸,看着他眉眼中难掩的疲倦,唐梦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笑嘻嘻眼中却难掩心疼,她说:“我也很想你哦。”
等母子二人温情一会儿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臭小子,跑那么快,我这把老骨头可跟不上。”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老道士进了殿内,老道士并没有所谓的仙风道骨,反而看起来放荡不羁,这样的人却极为生疏的行礼道:“帝后娘娘贵安。”
唐梦退开怀抱,掩唇笑了笑:“张颠爷爷,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呀。”
老道士摇头晃脑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要在意几分,帝上一定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显得不尊重您。”他没再多说又向着帝临说:“倒是你小子一点都不尊重你老师我了,也不等等我,真是没有你小时候一分可爱。”
帝临抱臂而立:“我只是担心母亲。”说着他眉毛微挑道:“倒是老师为何这些年境界毫无进步呢?”
老道士洒脱的摆摆手:“我一个医师,又不像你们那般在意修为,所求不过一句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他摸了摸他垂到胸前的白胡子,:“正好你回来了,今天就彻底决定下来吧,小梦梦。”
帝临皱眉有些疑惑,唐梦抓住他的手,看向老道士,眼神坚定:“张颠爷爷,我已经决定好了,请把左使右使叫来吧。”
——————分割线——————
随后三人来到左侧殿,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一个大圆桌和一圈摆放整齐的靠椅,唯一的亮眼之处还在于桌上瓶子里的红色小花。
帝临帮唐梦把椅子拉开,三人落座后,唐梦从茶盘里拿出三个茶杯倒好茶,随意拿起茶杯的老道士翘着二郎腿身体一晃一晃的喝着茶:“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二人,不管小梦梦做的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唐梦感激的笑了笑,帝临沉默下来露出有些担忧的神情。
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十分钟后,两个人影突地出现在侧殿门口,齐齐摔倒在地上。
“我艹,林老九,你给的空间卷轴又是从那个地摊淘来的,空间余波差点没把我震死!”一个黑衣的魁梧大汉龇牙咧嘴道。
书生打扮的俊美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淡定道:“你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可不像快死了。”他向唐梦拱手行礼道:“娘娘贵安。”
唐梦摇晃手说:“不用不用,匡柯、有书,来坐吧。”
林有书施施然坐下,魁梧男子匡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在林有书邻座不忿的说:“帝宫又不是没钱了,你就不能用好一点的空间卷轴吗?这个卷轴让我觉得像是被扔进洛水渊大漩涡里搅和的破布。”
林有书接过唐梦递来的茶,轻啜了口:“你瞧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再…”
唐梦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一如往常火药味十足的对话。
她郑重开口:“我已经决定好了,重走来时路又如何,我有赢的信心。”
这场赌局我赌上我的全部,我赌我赢。
气氛陡然凝滞起来,帝临蹙眉仍有些不明所以,张颠叹了口气“嘶溜嘶溜”的喝起了茶,其余两人脸上佯装的放松终于还是露出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