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上,除唐梦气定神闲,几人神色各异,一时四周一片寂静。
最终匡柯打破寂静,他一拍桌子:“行了,一切都以娘娘的意愿为主,帝后已做出决定,我们需要的是执行。”
林有书用茶盖撇开浮沫,沉默一会道:“确实,由您来做决定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停,不要给我打哑谜,我需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帝渊眉头微皱。
唐梦扶额头疼道:“临临,你不该回来的,我想知道是谁把你叫回来的。”
“是我。”一直不说话的张颠道长开口了,“他有知情的权利。”
唐梦:感觉头更疼了。
唐梦无奈道:“此行不成功便成仁,我总觉得他不适合参与这些。”
“然后呢,如果你失败了,你和帝上身死魂消,而从始至终你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唐梦,你不能这么自私,你所认为的对他好,他也许并不觉得这是好的。”张颠这样说着,浑浊的眼睛中带着些许回忆的怀念。
擅自为他人做出决定,是最自负的行为,如果当年我早点知道……也许她就不会死吧……
林有书眯了眯眼睛:医师道长……是了,我想起来了,是那件事,原来如此。
匡柯刚想替唐梦说几句话,就被林有书拍了拍后背,他皱眉看过去就见林有书对他摇摇头。
唐梦低下头叹气:“既然都叫回来了,那就…告诉他吧,我就先离开了,左使右使去准备仪式。”
于是唐梦和左使右使离开偏殿。
帝临看着唐梦的背影收回伸出的手,“行了,别看了,我来跟你说说吧,事情呢是这样的…。”
宇宙是什么?是浩瀚星海、是秩序与失序。在遥远的荒古时代,它的迷人使无数哲人先贤仰望星空,试图看到宇宙的真相,为此肝肠寸断也在所不惜。
那宇宙之外呢?是无穷宇宙。是一,亦是二,以此递生,遂生万物。
尽管以现在的时代目光,不再难理解宇宙的大部分奥妙,但人们仍然对宇宙保留着极大的好奇。
世界无限浩瀚,我们所触及的不及其十亿分之一;同样,宇宙从不孤单,这里人声鼎沸、精彩纷呈。
因此,和平总是短暂,总有战争来临。
此宇宙有帝渊坐镇,成名已久,本已极少有宇宙势力来挑衅,此次却不知为何有三个宇宙结盟来此宣战。
在第一波地袭击中,本在帝宫中的唐梦被敌军暗子迷晕带走。
作为主帅,帝渊不该来;作为丈夫,帝渊非来不可。
终究,他还是来了……
之后的一切正如现在所见,唐梦获救,帝渊重伤昏迷,命悬一线。
之后唐梦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计划被称为“涅槃”。核心在于生命归一,将生命分为无数个碎片,分散三千世界,由唐梦以灵魂伴随,求取认同,成为那个“一”,那个共通。
若成功,帝渊不治而愈,功力更上一层楼。若失败,帝渊身死魂消,唐梦灵魂破碎。
过则大喜,不过则大悲。如此极端的计划源于压力,如今的主帅就算靠着其他强者一起分摊压力,也仅有守成之力,毫无反攻可能。
因为太过极端,我们一直劝她不要真的走出那一步,但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张颠说完,一口气喝完茶,咂咂嘴“还是酒好喝。”
帝渊听完不发一言,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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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最深处,这里没有昼夜之分,四季之别,一片虚无正是它的自然法则。
主殿内,唐梦眉眼弯弯的坐在白色的蒲团上,低着头转动手上的戒指,对着冰棺轻声开口:“…再见…如果我们还能相见。”冰棺内的男子手指微不可察的一颤。
帝临步履匆匆,面露焦急的进入大殿,刚一开口:“娘亲…!”唐梦便打断道:“嘘!临临,话说出口前要再三思索。”
帝临缓缓停下脚步:“…母亲,我对我的一字一句负责…就像他们说的一样,您决定为宇宙博一把,对吗?”
唐梦呆呆的盯着冰棺出神:“是。”
“战争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您不必负担那么大的压力。”
“扑哧,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是为了战争,也不是为了宇宙,我只是为了我在意的人,仅此而已,我没想那么多。”唐梦笑着摇摇头。
她起身,平静的与帝临相望“这个宇宙,有我爱的一切,也包括你,你们都是我愿意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存在。”
你们是我爱这个宇宙的理由,即使胆小如鼠,我也愿意为了你们勇敢一次。
我不认为自己本是高尚,也承认自己终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