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还算温柔,被异能者的汗水折射出七彩光芒。
郝醒愣愣地看着,默不作声。
阿年半倚着围栏,扫视他们年轻的脸庞。
突然发现张愈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训练场的角落安静地练习自己的异能。
阿年突然想起他是A市幸存者基地的创始人之一,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郝醒。
她眉毛微不可查地一松,两侧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张愈在下面,你让他跟你说这个基地是怎么来的?”
郝醒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跟这阿年下楼来到张愈面前。
张愈听到阿年的要求,挑了挑眉。
他心里有一个准备良久的计划,正好借机施行。
他把所有正在训练的异能者叫过来,朗声向他们说道:
“各位为基地出生入死,是对付丧尸的第一把宝剑,但由于异能者所执行的任务都事关重大,不便外传。有心胸狭窄之人在背后诋毁,各位可否跟着我一同去见另一把藏于人后的宝剑?”
不急不缓,坚定有力的声音传到每一个异能者的耳朵里。
异能者们经过末世的洗礼都像绷紧了的弦,乍一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最后他们看向指挥官,希望阿年帮他们做出决定。
阿年说:“好。”
张愈带着他们来到了军营。
一群士兵在军营的沙地上训练,或许不能称为是士兵,异能者们发现那都是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混杂而成的人群。
有的看上去不到15岁,而有的已经50来岁了。
每个人都拼命的训练,拿着大多是破了口子的砍刀菜刀之类一下又一下坐着机械重复的动作。
那是砍丧尸才能用到的。
张愈解释道:“虽然当时领导早在一个月前得到了末世来临的消息,可是这消息太过突然太过爆炸性,上面相信的人很少。一开始去查可能出现丧尸的地方,一片祥和根本看不出来问题,许多人都觉得这就是个恶作剧。”
“但是幸好,本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的心理。提前派军队将物资预备好,但是为了不造成群众性恐慌,便对下层封锁了消息。”
这是异能者们第一次听到秘闻,都保持着安静,听他继续说。
“但是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防御办法,末世爆发,先不说外头怎么样,军营便是一个重灾区。”张愈顿了顿,好似想起当时的惨状,“幸好大家都做了心理准备,面对曾经一起扛过枪的兄弟们变成了丧尸,也坚决开枪,扼住了爆发的趋势。”
异能者们想起了当初亲人朋友在自己眼前变成丧尸的情形,有的悄悄地红了眼眶。
张愈继续说:“军区控制住了,领导快速划了一个丧尸最少的区域,将里面的丧尸围剿干净后,就把它定为安全区,这就是现在基地的雏形。”
阿年知道这是张潜领导的,在末世里他做的已经非常棒了。
张愈带着异能者门穿过训练场走到武器库,武器库根本没有什么人看守。
他指着放在地上的一把砍刀说:
“当时派出所有军队带着最先进的武器前去,在炮火中把百姓们带到安全区,一多半的士兵又折损了。”
“子弹也几乎消耗殆尽,现在这些看都钢棍儿就是士兵们出征的武器了,那些曾经被拯救过的百姓也变成了你们今天看到努力训练的的士兵。”
诺大的武器库里,角落里零零散散地堆着些残破的砍刀,700多个异能者站在武器库的中央对着它们沉默。
郝醒突然开口:“对不起。”普通人不是窝囊废。
张愈看着郝醒慢慢低下的头,看着异能者们眼中的愧疚之色说:
“外面的士兵是英雄,你们也是。你们和他们本该有一次这样的会面,但是由于任务要求,便一直耽搁着。你们杀丧尸他们搬物资,去和一直与你们并肩作战的战友说说话吧。”
异能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年做了个手势,他们才你一个我一个地挤出兵器库,训练场上的士兵早已接到了长官的命令在原地等候。
两波合作了这么久的伙伴们终于见上面了。
“哇,你是异能者,你是什么异能啊?”
“我的异能没什么,就是放把火,我们指挥官的异能才厉害呢!”
“哎,你们上次是不是去c镇杀丧尸了。”
“对呀对呀!也不算是杀了,就是去排查一下有没有丧尸。”
“因为那次是我去c镇搬的物资,多亏了你们一个丧尸都没有。”
“……”
阿年看到因为气势凶悍而没有人敢接近的郝醒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有些好笑地对张愈说:
“这样见一见面挺好的,还是你有办法,我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才能打开他们的心结。”
张愈摇摇头:“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心结,指挥官拼命出任务甚至受了伤,还被外头的人编排诋毁,我听了我也生气。”
“我可从来都不在乎。”阿年蹲下身,一边和张愈说话一边查看堆在地上的武器,心想得搞一批武器。
她还在想从到底是搞热兵器还是搞冷兵器,突然感觉右手被人握住了。
她一偏头就看到张愈半蹲在她身边将她的右手包在手掌中。
张愈笑着说:“我在乎。”
那一笑如春风拂面,朗月入怀。
阿年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还被张愈包在手心。
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她曾经去过的世界里,普通人类都敬她畏她,真心假意的奉承着她。
和她亲近的只有灵魂里藏着泡泡的人,她知道那是她的家人。
张愈看到阿年神色中没有带着反感,喜悦漫上了眉眼。
但他也不敢一直牵着阿年的手,红着耳尖把阿年的手小心放下,装作不经意间问到:
“阿年谈过男朋友吗?”
“指挥官我们回来啦!”
几个异能者兴奋地叫喊盖过了张愈本就小的声音。
阿年站起来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做报告,无非是什么对异能有了新的体会之类。
阿年一边听一边做出指导,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出去之后,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一旁蹲在地上脸上带着阴沉的张愈。
“咱们也该回去训练了,我看他们这次都有不少体悟。”阿年顿了顿,“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没什么,回去吧。”
张愈心想,这本来就不是告白的好时机,下次定要选一个浪漫又安静的场合。
阿年耸了耸肩不再发问,其实她耳力过人,听清楚他说的话,但是她根本没有和人类谈恋爱的经验,于是阿年平生第一次退缩了。
二人皆在脑海中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