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漪澜院里,老祖已经派人来请过三次了。
公子卿固一反常态地,接连几日没有去老祖那里过早礼,老祖心里很是不踏实。
事务再忙,也不能不露面呀。
她老人家年岁大了,最看重的便是老了老了有儿孙绕膝,可享满堂乐的寻常事了。
洱伊停在英大夫面前,焦急地张望着门外。
“英大夫,怎么办啊,落衣还在门外侯着呢!”
“不是叫你请走了吗?怎的还在?”
洱伊涨红着小脸儿,“该说的我都说了,嘴皮子都快磨烂了,怎知她就是不肯走。”
前脚二王子刚走,后脚就来了个棘手的落衣。
落衣又仗得是谁的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然是府里最是得罪不起的老祖。
“怎生是好啊英大夫?”
英大夫愁的不行,公子卿固受伤的消息老祖还被蒙在鼓里,一旦她身边的人知道了,离老祖知道也便不远了。
可她身份尴尬,她一个外人,以什么身份对献公府里面的奴人发号施令呢。
“算了,不管了!!”
“把人叫进来吧!”
英大夫知道,人家既然来了,还站在门口不走,必然是要眼见为实的。
英大夫只好坚挺坚挺后背,自己给自己撑些场面了。
落衣没想到撺掇着老祖见公子,这种迂回的办法,成了自己进入漪澜院的唯一手段。
“英大夫……”
“人来了!”
洱伊瞟了一眼落衣,低下头退去了一旁。
“英大夫,我是老祖身旁侍候的丫头落衣,今日奉命前来请公子过院一叙。”
英大夫上下打量了打量落衣,这姑娘举止大大方方的,光是一张伶牙俐齿,就叫人不能小看了去。
“你家公子不在,我也是你们公子请来的,也在此处等着呢!”
“英大夫是公子请来的?”
英大夫觉的甚是搞笑,一个下人,什么时候也开始过问主子的事了。
她呛声回道,“不然呢?”
“我又不是甚闲的没事做的人,就喜欢到别人院子里面干站着的人。”
“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落衣耳朵被臊得通红,脸上也火辣辣的。
英大夫话里有话,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
除了她自己外,没有谁站在门外,是撵也撵不走。
落衣知道,英大夫向来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人。
借着一身的高超医术傍身,加上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及天生的好出身,基本上没甚人能降得住英大夫。
在她跟前吃亏,不足为奇。
想想,三七护卫那么大个人,平日里要多温文尔雅有多温文尔雅,废话都懒得说的人,在英大夫跟前儿像变了个人似的,俩人准能两句话一呛,三句话吵得不可开交。
“哎呀,落衣姑娘怎的脸红了?”
“我可不是说你的!”
“哎呦,你瞧我这张嘴,姑娘误会了不是。”
英大夫边说边拉了落衣坐了下来,“我就是图张嘴快,没得别误伤了落衣姑娘,落衣姑娘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英大夫其实心里想的是,千万要往心里去了才好,不然怎么把人给轰走。
“英大夫说的哪里的话,借落衣几个胆子,落衣也不敢编排英大夫的。”
“英大夫既是公子的客人,便是献公府的客人,自然是要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