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赵小五躺在榻上,与公子影一墙之隔,恨恨道,“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公子影犯什么病了,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是要半夜不睡要人陪着读书,便是要早起练功。
“说什么呢?”
赵小五忙闭起眼睛来,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装作熟睡的样子。
她怎么忘了隔墙有耳,还是一副上好的耳朵。
“呵!”公子影发出低声哂笑。
这是在嘲笑她吗?
赵小五又给他记上了一笔。
除了阴晴不定,捉摸不透外,还加上了一条狂妄自大,没爱心。
公子影翻了个身,望着赵小五的方向,有些睡不着。
他从来不是没着没调的人,可是自打遇见这个姑娘,他一切一切的原则和底线都在为她让路。
他也越来越不像自己。
会关注赵小五的一颦一笑,会试图了解她的小动作。
会为了她与别的男子的接触而生闷,即使那个人是从小跟在身边的祁央。
他似乎把赵小五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不仅仅是感兴趣那么简单。
公子影甩甩头,将思绪抛除去一些。
侧耳倾听,隔壁的呼吸声,从先前的沉重,变得匀称、松快起来。
她睡着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决定,要放一放。
放下对赵小五的过度关注,放下自己心里不知名的包袱。
对,没错。
或许明天,在新的一天里,就能看清楚自己也说不定。
夜已经深了。
公子卿固独自坐在院子里,他实在是睡不下。
这些日子以来,连他最能仰仗的二王子,也没了办法。
到底是谁?
她怎么就不在了?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朝堂上的纷争,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已经有些顾不过来了。
流民飞速进京的消息不胫而走,王上接到报告后,可以用震怒来形容,百官人人自危,不敢越雷池一步。
遂国诸民忍饥挨饿,食不果腹,饿殍遍野,流离失所的时候,远方的消息并没有及时地到达王上跟前,而是被刻意捂着、掖着,直到人们的尸体发臭,腐烂,变成堆堆白骨。
子葬父,母埋子,比比皆是,奈何父母官之心,都是石头做的,焰火都滚不热。
王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朝堂上纷纷扰扰,站成两派。
一派,以丞相为首,力挺二王子的“一对一帮扶”政策,即每一未受灾害的地区,认领受灾地一村落,提供点对点特定帮助。
另一派,以国师为首,力挺太子的“问责”政策,即严厉打击面子功利,苛责到个人,追究当事人的过失,让最懂当地的地方官员,自主恢复民生,王上给予帮助。
两派你争我抢,唇枪舌战,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二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公子卿固自然也是要操操心的。
“公子——”
公子卿固没回过头去,他知道这么晚了,三七是放心不下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加上英大夫的高超医术,三七已经是活动自如了。
“夜深了,公子,您别在这里坐着了,小心着了凉,惹了冰。”
“三七,我是不是很没用。”
三七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公子的无奈他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知道,这种心碎,不是谁都能体会得了的。
“公子……”
公子卿固抬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小五,哪一颗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