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见到祁央的赵小五,浑身写满了抗拒。
悲壮的画面尚且历历在目,怎能说跟着他走便走呢?
何况她并不清楚这帮人究竟是何方妖孽,打哪儿来,又要带她往哪儿去。
赵小五打心里已经给他们贴上了“坏蛋”的标签,说什么也不肯挪上一步。
于是,赵小五像祁央手里拎着的行李箱一样,一路被提溜到一匹烈马的跟前儿,面无表情地指着马,道:“上去!”
用赵小五的话说,过程着实有些惨烈。
手脚并用往上蹿,却一脚踢在了马肚子上,马儿吃疼,身子还没被脚带上去的赵小五就已经被掀翻在地,好一会儿才爬得起来。
自打这之后,马儿说什么也不让她靠近,灰头土脸的赵小五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原是不会骑马的主儿。
祁央嗤笑一声,实在是看不过眼,摸摸马儿的鬃毛,晃着络腮胡子的大脸凑到马儿耳边,低声细语着什么。
赵小五即使是支棱着耳朵也听不甚清。
一人一马话毕,马儿发出欢愉的叫声,随后前腿下跪,身体半低,仿佛在等待赵小五接受邀请。
赵小五连滚带爬上了马,跨坐下来。
马儿抖抖身子,立了起来。
祁央虽身着紧袖连身长衣,却仅抬抬脚,燕子般轻巧地翻上马背,跪坐在赵小五的身后。
一马两人,一跨一坐,一前一后,画风怪异的很。
此时也没有了劳什子的繁缛礼节。
赵小五臭着一张脸闷坐在祁央身前,一声不吭。
平生第一次骑马还被嘲笑了,赵小五觉得憋屈。
平素里赵小五是没骑过马的,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对,是没骑过马还没见过骑马吗?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看着是高门大户,有钱买马,怎么就没钱给马装上马鞍还有马镫。
要说骑马就该有骑马的样子,怎么还是跪坐着的,这像什么话?连累她一起摔下去怎么办?
特殊癖好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驾!”
赵小五身子一倾,一行几人便出发了。
驾马直直穿过的正是赵小五昨日未能走完的那条路。
越过重重障碍,沿路的风景不断退后,轻柔的风从脸颊两侧吹过,吹乱了赵小五的发,花了她的眼,也颠了她的胃,磨了她的腿,僵了她的腰。
祁央随手从路过的枝丫上扯下一条荧光色的布条别进腰间。
又是这布条。
这一路下来,这东西他见得多了。
为着保险起见,临出发前,祁央奉着公子之令同其他人将四周一小片儿搜寻了一遍,刺客是没找到,这样扎眼荧光布条竟是搜出了不少。
先是祁央在一颗树上寻到了一条,后来其他人又相继从别的地方找到一条一条又一条。
最后汇总到一起由祁央交给了公子。
公子从怀中取出先前打赵小五那里搜获的那条粉色蕾丝内裤,与之相比较。
细细摸来,同样的制作精良,从色泽上辨认,同样的与众不同。
同样的令人迷惑。
问题在于两个物件却是在不同的地界儿被发现,究竟有何关联?是否故意为之?
难道是昨夜的刺客引得他们乘胜追击,眼前的姑娘为的是守株待兔,后到的刺客来个瓮中捉鳖?若真是如此,那这谋略算计的颇深。
想到这里,公子指着面前的这些“确之凿凿”的“罪证”,问道:“祁央,你怎么看?”
“禀公子,央以为前日的刺客与今日的刺客并非出自一处。”
“哦,怎么个并非一处?”
“公子可知,前日的刺客共计一十三人,其中被射杀的有六人,活捉的有二人,逃脱的有五人。射杀的人中多为弱冠之年,年岁尚小,并无甚刺杀技术,被活捉的二人受不了严刑拷打倒是招供了一人,剩下逃脱的这几人根本就不具备隐匿行踪的本事,日后必不难追查得到。”
“倒是今日的这二十七名刺客让人刮目相看,身手敏捷,必定受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掌握刺杀要领,事情一旦败露便畏罪自杀、毁尸灭迹,逃脱的这一人更是狡诈阴险,暂无迹可寻。”
公子再次打量着这手中的俩物件,又听着祁央说:“清理现场时,这姑娘曾从水中捞起过一个物件,已被她贴身收着了。”
公子猛地转过头来,盯着祁央问道:“你可看清了?”
听着祁央否定性的回答,公子则下令命祁央跟紧了这个姑娘!
然而出发以来,赵小五未曾开过口,安静得像只猫。
祁央望着整个身子已经匐在马背上的赵小五,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牵引着他,似乎腰间的这东西又是面前姑娘的杰作。
她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刻,强烈的生理反应正在折磨着赵小五。
大腿上的肉在马匹剧烈奔跑的动作中被磨得生疼,腰骨因为借不上力已经变得僵硬无比,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
“呕……”
一个障碍物越过去,赵小五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