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大夫先在伤口处划开一个丁字口,切口处血肉糜烂,有浓稠的黑血渗出,气味有些发臭,箭镞正位于正心。
想了想,她从瓶瓶罐罐中拾起一个,从里面倒出些蠕动的蛆虫附在伤口处。
“这又是何疗法?”公子卿固看着新奇,简直闻所未闻。
“我新研制的,正好可以拿来用用。”
“将这些附着的腐肉除去,才不会招致其他地方生坏,新肉才有机会长出来,况且现下糜烂处有些碍事,总得想法子把箭镞拔出来才行。”
指了指正蠕动着一点点消灭腐肉的小肉团,“这些小玩意儿是对付这个难题的帮手,我们只肖等上一会。”
公子卿固只觉得浑身难受,似懂非懂,在医术上还是英大夫更有能耐。
不一会儿,伤口处的腐肉被啃食得一干二净,蛆虫们一个个吃的圆滚滚的,箭镞的位置也更加显眼,露出里面的倒勾。
英大夫将“吃饱喝足”的蛆虫挑起来,放回到原先的罐子里面,“你抓好她,我要下刀了。”
说着便对准伤患处,剜了下去。
“嗯……啊……”
穿心的痛感,迫使赵小五挣扎着嚎叫起来,嘴里含着的竹签子被咬得“嘎嘎”作响。
公子卿固眼疾手快,伸出一条腿扎扎实实地横压在赵小五扭动的双脚上,又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紧紧钳住。
病着的赵小五哪里是公子卿固的对手,只剩下逆来顺受的份儿。
密密匝匝的汗水冒了出来,已经顺着赵小五的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头发还有衣衫。
公子卿固能感受到,手下的赵小五疼到哆嗦、变形,最后没了挣扎的力气。
她疼,他竟感同身受般地疼。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姑娘再将就忍忍……”
英大夫出声在赵小五耳边安慰着,随手在伤口处垫上一块白布,手下动作快得很,猛地一个用力,箭矢便被拔了出来,搁在一旁的案几上。
赵小五闷哼一声,公子卿固眼看着她惨白着脸昏了过去。
“这……”
见英大夫正忙着处理伤口,他识趣得将后面的话吞下去。
英大夫一手紧紧摁住伤口处的白布,防止鲜血溢出,另一只手腾出来翻到一只青色瓷瓶子,掀开白布,快速在伤口处倒出些白色粉末。
粉末快速成形,伤口处的鲜血开始凝固,没一会血便止住了。
“成了,你可以松开她了”,又检查了一番,没甚问题后,不慌不忙地将伤口包扎好。
“怎么样?她还好吗?”公子卿固忙问道。
“箭矢已经拔出来了,还好没啐毒,不然那才是真的麻烦。”
“如此便谢过英大夫。”
“想谢我还不容易,送我几味顶好的药材就行。”英大夫挤挤眼睛,“总得投人所好吧!”
公子卿固连连称好。
“这几天,注意让她休息,不要有情绪波动,吃食方面,还是以清淡些为宜,对了,万不可做剧烈动作,免得伤口崩开。”
“好,固记下了。”
“对了,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月余,这姑娘便可下地活动活动了。”
“这里有几副药,先给这姑娘用上,一日三副,过上三日,我自会亲过府上进行诊断。”
英大夫将东西收拾进竹箱子,提起来,刚想背在肩上,却被公子卿固接了过去。
“劳烦英大夫跑这一遭,我差人送你回去。”说着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率先跳下马车。
“三七。”
“诺。”
“你负责把英大夫送回府上,呶,竹箱子给提上。”
三七?她怎么把这个小冤家给忘了?
落后一步未出马车的英大夫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三年不见,她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又回来了。
“公子,这…别…”
英大夫掀开帘布,笑着道:“三七护卫,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啊~”
三七伸手不打笑脸人,忙道:“好说,好说。”
“那边有劳三七护卫相送了。”
不想送是吗,嘿嘿,她偏偏就要他送。
“三七,去吧。”公子三七下了最后的命令。
三七无奈得张张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俩人骑上马背,渐行渐远,有模糊的对话声远远得传进公子卿固的耳朵。
“三七护卫,怎么一别三年,你怎么还是这么黑?”
“应大夫,一别三年,我看你也没怎么长进,还是整天这么灰头土脸的!”
公子卿固听完嘴角带了微笑。
能回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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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怎么不走了?”
马车里正在假寐的秀色女子,“咻”的一下睁开眼睛。
“禀壁君,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堵住了。”
“哦?”
秀色女子掀开窗帘子,远远瞧见前面围了一堆人马。
远处马车上挂着大大周家的标识。
旁边跪坐在马背上的人影像极了公子卿固身边的人。
是他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