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就是白食了?”
“这胡饼不是老翁您,方才亲自赠予我的吗?”
“又不是我点了要的。”
莫名其妙,怎么这顶高帽子直接戴在了她头上。
赵小五觉得自己怕是被套路了,还是说这是眼前老翁惯用的伎俩。
老翁将手里捏着的衣摆又紧了紧,“少年郎说笑了不是,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开门做生意,不挣泉为着什么,哪还有赔泉的道理?日子已然这样清苦,老翁我何必与自己找些不痛快?”
说着说着声音竟变得有些沙哑,情深意切地道,“少年郎看在老翁年岁大了的份上,还要卖这等苦劳力,就莫要再诓老翁了。”
老翁煞有介事,开口闭口间头头是道,那阵势滔滔不能绝,欲说还不休。
赵小五不得不佩服地五体投地,道理、人情,硬的、软的,黑的、白的,全叫他独自说了去。
不管她下面怎么解释都是错,反而坐实了要吃白食的结论。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大有围上来的趋势,这万一再有个看不下眼,动手招呼过来,那可是赵小五万万承受不起的。
怎么办?
热锅上的蚂蚁说的就是赵小五。
人群中,不乏穿着华丽的达官贵人家的阿子、阿女,赵小五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腰间别着的吊坠子。
对了,玉牌,值些的也就是它了。
赵小五暗自抻了抻脖领。
那枚曾经为之引发血案的玉牌,此刻正安安稳稳地挂在她的脖间,掩盖在层层叠叠的外衣之下。
用玉牌去换……
这可是豁出去命,才保下来的物件,就这么轻易地拱手送出去了?
不行。
绝对不行。
“老翁,您看这样可不可以,这胡饼算我欠您的,我现下就回去取了泉,立马给您送过来,您看可行?”赵小五好声好气地与老翁商量。
“这……”
“不若我拿外衣押与你?”
一件外衣换一个胡饼,听起来还不错。
老翁张张嘴,刚想要答应下来,却被赵小五身后之人打断了。
“阁下吃白食的本事,真是越发的长进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小五的背僵了一僵。
赵小五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随后肩膀被人拍了一巴掌,力道属实不小。
现下跑是没办法跑了,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哪里都是自寻死路。
赵小五还是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猕猴桃”一闪而来,闯进赵小五的视线中。
“嗨,好久不见呀。”
赵小五想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
“喂,我在跟你打招呼”,大胡子手指在赵小五面前晃了晃,“不认识啦?”
“好汉怕是认错人了吧?”赵小五刻意粗着嗓子回道。
她可是男子装扮,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将她认出来……吧?!
“笑话,我祁央是谁,过目不忘,岂能认得错人!”
说着便动手将赵小五的两撇小胡子,揭了下来。
“哎呦……”
赵小五捂着嘴巴,怒视着眼前的大胡子,心里暗暗诅咒,你给我等着。
祁央拎着两撇小胡子,吹了口气,拍拍手,手中便空空如也,“还说不是,现下不就是了!”
赵小五继续瞪。
眼角蹩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别来无恙啊……”
赵小五生硬地抬起头。
剑眉星目,一对梨窝浅浅缀在嘴角,眼神清冷,映着鼻尖一颗点点小痣。
是白面公子。
果真,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不识得你们。”
“哦,是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上次是拿烤得顶好的虾肉和鱼肉来与我换水喝,这次呢,打算用什么换?”
“嗯?”
赵小五脖子一梗,斜视一边,不予理会。
“各位既然是认识的,那老翁这胡饼泉……”
胡饼摊主见缝插针,做到了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祁央”,白面公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小五,“给了。”
“诺。”
赵小五觉的自己不仅脖子梗了,马上就要心梗了。
完了,天塌下来了。
老翁得了泉,眼前这几个人有甚关系,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白面公子向前一步,更加靠近赵小五一点点。
“姑娘真是好手段,用了我的东西,伤了我的人,最后还让我翻了半座山。”
“现下又欠我泉。”
“我都说了,认错人了,什么用东西伤人翻山的,皆与我无关,若是公子想要讨回来,该是去找那人。”
赵小五决定,死鸭子嘴硬,硬到底。
白面公子冷眼盯着赵小五,嘴角的冰霜快结了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