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戴圆形小帽,身着玄色紧袖连身长衣,脚蹬短靴的数名男子出现在赵小五面前的时候,她惊的下巴都掉了。
慌慌张张地赶紧把屁股从行李箱上挪开。
眼球微转,仗着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暗自揣测着:莫不是赶上哪个剧组开机了吧。是群演?
赵小五四处张望,搜寻未果,除了眼前这几位外,再无他人。
“敢问阁下何人?”一名腰挎横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开口问道。
哎嘿?这身打扮别致是别致了些,不过说话用得着这么文绉绉的吗?
入戏太深!!
赵小五不疑有他,指指身旁的烈马,反问道:“请问这是你们的马匹吗?”
沉静如斯。
赵小五当他们默认了。
“我刚刚渴的厉害,没忍住就取了些你们的水来喝,实在不好意思!”
可能不是一些,赵小五默默在心里嘀咕道。
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大声地说:“或者我可以同你们交换,用我烤的顶好的鱼肉和虾肉。”
说着,赵小五就伸出手要把皮箱打开。
“咔哒、咔哒”
“腾!!”
因为东西过多,行李箱被塞得满满的,以至于在失去桎梏的瞬间盖子被弹开。
唰——
眼前的几名壮汉瞬间移动到一名年轻男子的身边,围在一起,将其置于团团保护之下,拔出腰间的短刀高高举起。
怡然小憩的红鬃烈马也撒开了脾气,尥着蹶子。
众目、马目睽睽之下,并无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仅仅是行李箱掀开了一条缝隙。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扑哧……”
赵小五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名壮汉羞臊地将刀收起来,倒是那名脸埋在络腮胡子里的男子看不出甚表情,只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这些人在做什么,行李箱有这么吓人的吗?
赵小五丈二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被团团围住的年轻男子想到的却是:倘若方才有任何暗器借着这股力,从这大箱子里面放出来,那今日必定是他们的死期。能做出这等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武器的人,应该不会很逊色。年轻男子不禁高看了赵小五几眼。
摸摸鼻尖,赵小五眼观鼻,鼻观心。
尴尬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打包好的鱼虾翻出来,打开层层包裹后,一脸天真无邪的举到络腮胡子面前,眼神灵动,笑容明媚。
“你闻闻,可香了……”
说着,又往跟前递了递,不似推销,胜似推销。
络腮胡子看了一眼掩在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道:“谢谢姑娘好意,祁央,去把吃食取过来。
“诺。”
“公子。”络腮胡子把东西递到他手中,退到一边。
赵小五这才看清被络腮胡子——祁央唤作公子的长相。
二十上下的年纪,英气十足,棱角分明的脸上鼻尖点点一颗痣,往上一对剑眉下波动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贵气。
“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搭载我一程,日后定当以涌泉相报!”赵小五弱弱地问道。
“姑娘这是一直在等我们来吗?”年轻公子顾左右而言他。
嗯?赵小五一脸疑惑。
却不知年轻公子是,一语双关。
同样疑惑的络腮胡子突然脸色一沉,将公子的话了然于胸——侧耳倾听:除了眼前的姑娘,竟还有别人到来,果真如公子所料,这姑娘意在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祁央脚尖点地,凌波微步到公子身旁。
“公子,数十人上下,来者不善。”
“勿须慌”
赵小五对面的数名长袍男子又像适才那样,将年轻公子围聚在中央,郑重其事举着短刀。
赵小五心想,不会又是狼来了的故事吧。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支利箭带着凛冽的杀气射过来,目标直指处于中心位置的年轻公子。
“保护公子!”
随着一声令下,“哐当”一声,利箭已经被络腮胡子的短刀拦腰斩下。
随后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出现,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赵小五不解,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上!”
两队人马兵戎相见,冷兵器的碰撞声气势如虹,十分刺耳。
不一会儿双方都挂了彩。
赵小五不可置信的看着双方厮杀。
突然,一颗带着黑色面纱的人头滴溜溜的滚到她的脚下,双目浑圆,却是没了颜色,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位置迸出来,溅了她一脸。
血打在脸上还是温的,赵小五动弹不得,原来这一切并非演戏,杀人是真的。
拴在岸边礁石上的马儿乱做一团,高声嘶鸣,扬起的前蹄踢在水里,带起阵阵水花。
打斗还在继续,赵小五面上的血已经变得冰冷,她哪里见过这种“名场面”,吓得脸色惨白,本能地抱着头,匍匐在地上。
时间漫长的不像话。
仅剩的两名蒙面黑衣人,一名顾不得被划开鲜血直流的臂膀,踩着轻功飞走了。
“祁央,别让他死了!我要活的!”年轻公子指着地上已然重伤的另一名蒙面黑衣人喊道。
嘴巴一鼓,牙齿在用力。
不好,要咬舌自尽,祁央飞奔过去,使劲全身力气愣是没能掰开他紧闭的下巴。
“说,谁派你来的?”
蒙面男翻了翻白眼,鲜血顺着嘴角直流,一会便没了动静。
还是迟了。
这个时候赵小五的大脑也转不动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日光正好,照耀着地上交错凌乱的身影,殷红的血液沿着地表渗进泥土,氤氲的空气里泛着森森腥臭,令人作呕。
茧形壶,长袍,蒙面人,刀箭……
赵小五猛地抬起头,莫不是遇到抢劫的了吧?
似乎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解释得通。
胜负已分,年轻公子接过祁央递过来的一方帕子,擦拭着手上沾满的鲜血。
“姑娘方才说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