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小五猛地起身之下,伤口不合时宜地崩开了,惨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公子卿固料得会有这样的后果出现,不得不命洱伊重新替她进行包扎,又悄悄对洱伊嘱咐道,“一会儿下手轻一些,寻常女子怕是受不得这皮肉之苦。”
洱伊点点头。
药粉撒在伤口的瞬间蛰得生疼,像刀子在身体里一片一片地切割,赵小五的身体不由自主得抽搐,嘴里发出惨烈的吼叫。
“你且忍一忍,再忍一忍。”
公子卿固看着她汗涔涔、隐忍的模样,简直是疼在她身,痛在他心。
他恨自己代替不了她,只能在旁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刚刚醒来没多久的赵小五,本就精力有限,疼着疼着她便歪着睡过去了。
公子卿固拧了条湿帕子,轻轻地擦过赵小五煞白的脸,停在她的眉眼间。
“睡吧,睡过去了也好,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
等赵小五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发现榻前多了一颗小脑袋,两个揪揪侧着支楞着。
赵小五忍不住下手拉了一拉。
“哎呀……”
小脑袋瓜防不胜防,惊呼出声。
熟悉的操作,除了阿姊还会有谁?
“阿姊,你醒啦,太好了。”
小豆子整个人都欺过来,笑容满面,嘴角却是抽搐着,怕是又要哭出来,“阿姊,你以后莫再做如此危险的行为了,我害怕!”
一想到当初阿姊昏迷的样子,小豆子便心疼极了。
赵小五伸手揉了揉小豆子的脸颊,“小豆子别怕,阿姊这不是醒过来了吗,还哭丧个小脸儿干嘛?”
“阿姊,你说话不算话,你忘了先前答应过我的,再也不会丢下我!”小豆子义愤填膺,耷拉着涨的通红的脸,正义感使然,“阿姊,往后你莫要再食言了!”
“你答应我,我就再信你一次!”
赵小五心里不是滋味,“都是阿姊的错,阿姊伤了小豆子的心,小豆子应该生阿姊的气,阿姊以后注意,再不会重蹈覆辙了。”
她拉起小豆子的右手,小指头打了个弯,用力勾住小豆子的小指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然后将一大一小两只手的大拇指,向上对上,“印章!”
小豆子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新奇玩意儿,他开心极了,太好了,又有一样是属于他和阿姊之间的秘密了。
阿姊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渴望的小眼睛直勾勾得看着赵小五,“阿姊,永远都别丢下我!”
“好!”
短暂的重聚后,公子卿固命三七将小豆子送离了听风栈,毕竟后院乃是内眷之地,为着声誉,还是顾忌些好。
至于府内的这些个奴人,他自会严格管教,不会让别人说些嚼舌根的话。
在这说,以后整个周献公府都是他的,谁还敢忤逆他的意思?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风平浪静地没有刮起任何涟漪。
自赵小五醒过来,公子卿固一有时间便去听风栈坐坐。
有时会帮着病里的赵小五解解闷,讲一讲沭阳城新进发生的有趣故事。
有的时候会扶着赵小五靠坐起来,品一品街上买来的吃食。
有的时候会派人带了小豆子过来,一解亲情间的相思之苦。
…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气也回暖了不少。
在英大夫的精心调理下,赵小五的身体一点点好转起来,伤口处结了痂,正是痒的时候,她难受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对亏了公子卿固的精心照料,她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消失的婴儿肥也回来了。
赵小五也与他们也逐渐熟络起来。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终于有朋友了。
“姑娘,今日外面的太阳晒得很好,姑娘想不想出去坐坐?”洱伊在背后打断她的思路。
“洱伊”,赵小五恳切的说道,“如果你喜欢,又或者以后跟前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唤我小五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必如此拘谨,这样会亲近些。”
朋友吗?
洱伊不可置信的望着赵小五,她没想到她一个贱籍奴人,也会有亲近的人,也会有朋友。
她觉的那么不真实,幸福得点头。
洱伊扶着她慢慢悠悠地来到院子,扶着案子在软榻上坐下来。
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迎着久违的阳光,赵小五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连日来的苦闷通通消失不见。
幸福感爆棚有没有?!
“你就是我阿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
一个突兀的陌生女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语气平缓却带着三分傲慢七分冷漠。
赵小五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