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随人意、事与愿违,大抵上说的都是同一类事罢。
单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症,便是让人再束手无策的事了。
不光束手无计,还很棘手。
依着先生之所言,便是再如何请了他,请了老毒物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于是,公子影私下里派出了大量的人力资源,去寻找先生嘴中所说的经验丰富之妇人。
“我知你身心俱疲,或者还有些不想看到我……”
公子影少有的自知之明。
“只是这几天,你怕是要辛苦一阵子了,这种痛楚,身为男子,是体会不到,总归代替不了女子的。”
如果,他在想如果,自己能代替赵小五疼,也是好的,起码这样,不会再看到她的皱眉与难受。
赵小五的回应除了应付了事,再无其他。
有感谢吗?
不见得。
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不清。
因为,这些话听起来太官方,也太冠冕堂话,公子影自以为的关心,对赵小五而言,是多此一举。
她不受着,谁受着?
公子影人生第一次的关切与默念,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真要怪罪下来的话,其实也不是谁的错。
一个初出世俗,从神坛游历人间,尚才见了些风花雪月的事。
一个思维跳跃,从缤纷来到枯燥,曾看遍了剧情里的花前月下。
一个刚出发,一个已经走了一段。
出发的跟不上走远的,走远的忘记了刚出发时的感觉。
时间就是这么微乎其微,一步迟,步步迟。
徜徉在时间夹缝里的祁央,无不懊恼地捶胸顿足。
他知道先生的话里有话,他也始终无法从先生的话里走出来。
当他撇过自己的眼睛,正视自己内心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赵小五在自己心里的份量,正一天天的在增加。
徘徊在赵小五门外数日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赵小五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关着。”
“吱呀”一声,伴着一开一合,一个胡子拉碴的小邋遢进了来。
赵小五惊呼一声,差点认不出来祁央。
“你这猴子去做了甚,脏兮兮的,是才从泥塘里面钻出来吗?”
祁央压下心事,乐乐呵呵一笑,与赵小五插科打诨道,“哪里是甚泥塘,我是才从云端潜下来,难免经历些风吹日晒,无碍的,无碍的……”
赵小五噗嗤一声,顺着说道,“那这云端委实有点狠,都将你打得黑不溜秋……”
祁央做了个鬼脸,“呐,你看,牙齿还是很白的!”
明晃晃的牙齿映着黑黝黝的皮肤,一黑一白,相差甚多,赵小五一扫阴霾,笑得花枝乱颤。
祁央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怎的,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事?”
祁央一愣,低着头,捏了捏自己的一角,“无他,先前见你病着,便过来看一看你。”
下一刻,他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你可好些了?”
赵小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多了,好多了!”
“你能来看我,我就太开心了!”
“你不知道,这几日没有人同我说话,我快被憋疯了……”
“……”
赵小五嘚啵嘚个不停,祁央竟听得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