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一动,神色微闪。
随后,某女猛得一头扑上来,犹如一头愤怒的野牛,势不可挡,力气大的把他砸得不住闷哼一声,“太子哥哥~你这是在让位给簪儿陪你一起睡嘛~”
他看不到的角度,她神色冷凝,在他遍身古龙香中寻找那一丝熟悉。
难不成古代的男人睡名木床多了,身上都会沾染一些相同的气味?
“咳…起来,莫要压着本宫!”
某女不露声色,当真没有再压着他,厚着脸皮大刺刺的躺在床的外边,如果可以她还想把他被子给自己盖上。
太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叹息一口,像是屈辱妥协。
好一会儿,那边男人缓缓开口进入正题。
“刚刚三皇子把你带到他的府邸?”
江眠嘴角扯出一抹不明笑容:“怎么,难不成你要给我打上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不,本宫只是想对你说,本宫与他速来不对盘,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作为本宫的女人,他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他难得平淡坦然的以叙事的语气同她说话,脸上的苍白病弱也无法掩盖眸底的认真凝重。
江眠闻言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你想睡回房睡吧,本宫要疗伤,你躺在外边下人不好照顾。”
某女噘着嘴猛女撒娇:“既然这样,那你出来,人家睡里面。”
看他眉头紧皱,像是隐忍着什么般,某女直接上手扒。
不得已,太子殿下只能出来跟她换了个位置,她缩在床里边,他躺在外边。
一路上马车颠簸,江眠都没来有好好休息过,现下也累得不行,不过一会便传来平稳的呼吸。
太子侧头看她平静的睡颜,微微有些无奈,看来还真是累了呢。大发慈悲分出自己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束城战乱停息,秦扬大胜,将凌城夺回。
消息传回已是两天后,章大将军一身染血盔甲戎装在第三日归来,得知皇帝驾崩,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赶回来,硬是累倒了两匹马。
章父忙着打仗,无暇顾及家中琐事,今日这回来才得知江眠住进了东宫,顿时脸拉得老长。
这才订婚,还没迎娶过门呢,人就急着住一起了,这太子真是,不知规矩!
他殊不知,住一起是自家女儿的意思,自动把错误归咎在算得上是受害者的太子殿下身上。
“你跟爹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个女儿的操作真是越来越迷了,连他都捋不清楚她的行为逻辑是何意。
江眠不打算隐瞒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他。
在听到她说凶手是太子,章父惊诧,“这该不会是你胡端猜测吧,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他?”
“当然有。”
一张有了点年代的麻纸平铺在桌面上,这是一张字据,通俗易懂点就是保证书。
章父看着上面的字,血压直线升高,“闽啸!”
起初他还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看见这张约法三章,印有二人指纹的字据,他完全不敢置信。
下面分别签署了门派道长的大名,以及他咬牙切齿挤出的那个名字,闽啸。
当初他们和门派做交易对她施毒,道长谨慎,怕闽啸完事之后将锅全都甩在他们门派身上退出去当做挡箭牌,特地立下的约法三章字据为证,不得以任何理由找门派麻烦,不得对外公布此事,门派出事他们需要帮忙。
这张字据能够保留下来,还被江眠找到,属实不易,“怎么样,孩儿是有根据的猜测。”
章父绷着一张恼怒的脸,陷入沉思。
闽啸这个人是太子的王府长史,不高不低的一个朝廷官员,不光和江眠没有任何交集,连章父都甚少见面。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平白无故对他的女儿投毒?
这闽啸是太子的人,要说这里面没有太子的手笔,打死他都不相信。
“当年你爹我年少时,也不是没在朝堂之上被阿谀奉承迷得左右摇摆过,当时爹在三位皇子里,最看好的便是这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他虽不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在宫中地位却不比嫡子差,他凭着一身内敛实力赢得皇帝欢心,最后夺得太子之位,爹就料想到他不简单。”
后来的章父才逐渐从吃亏中明白,靠树树倒,靠人人跑,靠谁不如靠自己。
没想到啊,这太子天赋不错,这心眼倒是狭隘得不行,他表明中立立场,太子这手就伸到了他的簪儿身上。
章父顿时恨意填满凌厉的双眼,想到当下自家女儿还被赐婚给他做妾,他又是一阵气血上头,“你还任性非得让皇上给你赐婚!”
耻辱,简直就是耻辱!
江眠缩了缩脑袋,“爹,孩儿求赐婚就是想接近他,才能报仇啊。”
没有什么比枕边之人还要更接近了,一开始江眠就没打算真嫁给他,不过是寻理由接接近他,再要他好看罢了。
“爹多年的中立被你毁于一旦,这下爹就算无意站队,在别人眼中也早已是偏向了太子。”
章父迁怒过后无奈叹息,这倒霉孩子太冲动了,做事都不同他商量商量再决定。
“罢了,先给先皇送葬之后,咱们在想法子。”
章父回来之后,心里眼里充满了对太子的偏见,硬是不准许江眠再去东宫与太子同住。
太子殿下等不回来某女,神色古怪,“去看看,簪儿为何还不回东宫。”
东风应下,闪身消失在黑夜里。
他总感觉不太对,但现下也无法解惑。
先皇送葬日,各地官员齐聚,身披麻衣白条守孝,那排场隆重得和登基寿辰不肯多让。
江眠跟随着章父到场,她目光略有些急切的在诸位大臣中寻找某道身影,随后和太子复杂幽深的目光对上。
没找到那道身影,江眠心中滋生的怀疑更甚。
“国师到!”
江眠瞳孔地震,抬头望去,那人挺拔身姿缓缓走入大殿,儒雅如画的俊脸以及身上的谦和淡漠与往常并无两样。
她看看走来未曾注意到她的国师,又看看不远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太子,心下有些懵。
难不成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