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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们一起学猫叫.26

快穿之今天不当炮灰 秋钧 6412 2024-07-10 11:46

  苏昴不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怎么对着我还想别人?”

  这人行止状似霸道不讲理,实则心思敏锐细致,萧绥已经算得上情绪内敛不动声色,不想只稍适走神居然便被他察觉到了。

  说着,苏昴就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她的目光凝在他的眉目上,苏昴莫名觉得那目光除却有些细细打量的意味,还挟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疏冷。

  他本只是稍稍不快,见此心中一沉,声音也不自觉沉了下来:“你在想谁?”

  萧绥挣了挣,却惹得那只原本虚虚掐住她的手骤然攥紧,不肯放她走。

  萧绥无奈,只得放软语气,莞尔:“你这人……猴子都没你精。”

  她笑意温软,眸光清亮,刚刚那一瞬似乎是他的错觉。

  苏昴狐疑地看她,这笑——

  萧绥唇角微动,刚要说话,屋外却传来林海的敲门声:“BOSS,老宅电话。”

  他不动,目光盯着萧绥。

  而萧绥神色不变,唇角的弧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见他不走,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人和我说,家里有人要来缅北,算算日子,今天也该到了。”

  苏昴神色稍霁,“真的?”

  萧绥的目光在他紧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扫而过,抬眸看他,不答反问:“你不打算松开了?”

  林海在外间又敲了敲门:“BOSS?”

  苏昴这才松开手,他深深看了萧绥一眼,转身欲走,走了两步,不知怎么,他又折身回来,再次掐住萧绥的下巴,俯身便吻——

  他动作又急又快来势汹汹,哪知萧绥还未来得及躲,他自己却停了。

  他身上总带点清爽的气息,似乎柠檬柑橘裹挟着海风,轻易让人联想舒疏疏朗朗的碧海晴空。

  与他身上气息截然相反的是他眉目间的沉郁之色:“……等我回来。”

  语罢,苏昴松开萧绥,疾步而出。

  或者,落荒而逃?

  脑海中,只有她那张温软的笑脸反反复复。

  她唱念做打俱佳,即使不去刻意摆出一张笑脸,也没人能分辨出她给的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况且她往常遇事冷静,遮掩情绪是一等一的高手,这种顷刻便可让人察觉的假意笑容决计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甚至还拿出那套应对秦潇漫之流的不答反问……

  到底是谁,能让她如此费心遮掩方寸大乱?

  ——————————

  系统小声:“苏昴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萧绥仰面躺在沙发上,捏着眉心,一时没搭话。

  秦潇漫猛地推门进来,见萧绥正长腿交叠横躺在沙发上,闭目假寐。

  秦潇漫依稀听说过,那种抱胸的姿态代表着心理正处于戒备状态。

  她依然是迷彩长裤马丁军靴的打扮,十分利落,与这一身咄咄逼人的凌厉不同,她眉心微蹙,长睫栖落在冷玉般的面颊上,落下一弯淡淡的阴影,难得看上去有些疲惫。

  原本是急匆匆跑来有要事相求,看着萧绥平静的睡颜,不知怎么又踟躇起来,犹豫再三,秦潇漫终于伸手——

  手腕一紧。

  秦潇漫怔怔看着陡然睁眼的萧绥。

  似乎是因为她躺在阴暗处,光线黯淡,她眼中闪烁的星光亦黯淡,深黑的瞳孔仅剩些许幽微光亮,乍然望去,竟有些难以名状的森冷。

  萧绥松开抓住她的手,起身坐正,顺势扯了张湿巾,细致地把手指根根拭过。

  秦潇漫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似乎……被嫌弃了……

  “什么事?”

  秦潇漫回过神来,忙放下心中那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急道:“萧绥,弗兰克自从前天去了皇家赌场便没回来,能不能——”

  “弗兰克?”

  “我们这次的志愿活动十个人一小队,弗兰克也是其中之一,他还是我在NYU的同学,华裔留学生……”

  “你想让我救他?”

  秦潇漫怔了怔,“我们一起……”

  萧绥静默一瞬,清淡淡道:“你去做什么,添乱?”

  见她愕然神色,萧绥扬眉:“或者,你想让黑桃这一堆人不做生意了,全都陪着你去救人?”

  秦潇漫慌张地摇了摇头,见萧绥那黑沉沉的目光,她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一时不知所措。

  萧绥也许……心情不太好。

  之前嘲笑她弄了满脸米粒时候,明明还心情不错……

  是……苏昴?

  “我明天早上把那人给你带回来。”顿了顿,萧绥又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如果乱跑——那个人也不用回来了。”

  她看都没看秦潇漫一眼,语气简直算得上轻描淡写,秦潇漫却知道,这是个赤裸裸的威胁。

  萧绥说什么都云淡风轻,认真亦是,玩笑亦是,秦潇漫从没见过什么人能让萧绥生气,更不要提什么理智全失勃然大怒,她整个人看起来跟面团儿一样,几乎没有脾气,但要真不拿她的话当回事儿,那便只会等着遭殃。

  她和姜瑶在与萧绥初识便有一次——那时姜瑶执意要去赌场玩,因钱财外露被人逼至巷中,那些人见色起意,竟当街欲行不轨之事,直到对方连裤子都脱了,萧绥才身披月色和血色……姗姗来迟。

  几个男人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姜瑶被糊了满脸浓稠鲜血,整个人懵然坐在地上,抖若筛糠。

  在充斥着浓郁铁锈味的空气里,萧绥第一句话不是安抚也非斥责,只轻飘飘道:“我昨天说的话,今天记住了么?”

  她当时俯身对着的是姜瑶,凉凉的目光却落在秦潇漫脸上——

  原来是为了杀鸡儆猴。

  之前她确实说了,不过也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甚至还慢吞吞握着茶杯喝了口茶,留下漫不经心一句:“我劝你们还是消停些——省得被人先奸后杀。”

  说完扭头便走了。

  以致姜瑶根本没放在心上。

  后来秦潇漫才从西欧利处得知,那日萧绥派人跟了她俩一路。

  从那之后,秦潇漫再也没胆子去随意无视萧绥说的任何一句话。

  见秦潇漫心惊胆战的模样,萧绥很是满意。

  先前行事的余威颇大,女主也被她调教地极好,那种圣母心一上头就开始不管不顾到处惹麻烦的行径总算被治住了几分。

  萧绥原本阴郁的心情倏然开阔,难得又加了一句:“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秦潇漫小鸡啄米般忙不迭点头。

  “还不走?”

  “啊?哦哦——”

  见秦潇漫浑浑噩噩着走出去的背影,萧绥骤然嗤笑一声:“蠢东西。”

  她眼中光芒如寒夜星子。

  原剧情中并没有这段。

  也罢——

  ——————————————————

  皇家赌场。

  已经是半夜12点,这里的夜生活却仿佛刚刚开始。

  偌大的大厅内人群熙攘拥挤吵闹,放眼望去,男男女女密密麻麻,一片狼藉。

  赌徒们聚集在赌桌旁边,荷官正忙碌着下注,人太过密集,烟味似乎已淤在空气中,混着着不知名的香氛,闻着头晕脑胀不说,还有些反胃。

  欧式装修和巨大的吊灯使整个赌场内灯火通明。这里不见窗户也没有时钟,仿佛与世隔绝的孤岛,不分昼夜,只有无穷无尽的欲望。

  萧绥只是稍稍皱眉,极会察言观色的耶哥立刻伸手将她引向贵宾区。

  他在赌场混迹多年,早已练就一身火眼金睛的本事,这女子看着年纪不大,可这一身行头,抵得上他一年半的工资。

  ——————————

  萧明晏左手边原本那一摞的十万元码筹全数被收回到荷官手中,对此,他面无表情,只是捏捏眉心,阖上熬得通红的双眼,缓了片刻,喝了口手边几乎没动过的咖啡。

  他身后那两人对视一眼,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冷硬:“萧先生,请跟我们回房间吧。”

  萧明宴向来不喜欢旁人触碰,不悦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输了些钱,你们就要这样对我?”

  “我看您还是先和家人联系,把欠我们水哥的五百万平了再说。”语罢,其中一高壮男子便不由分说欲动手强行将萧明宴架起来。

  萧明宴惊怒,他家族地位崇高,惯来被人众星捧月般捧着,从没经历过如此冒犯,下意识便拉住那欲擒他的壮汉的手腕,照着他胸腹就是狠狠一记肘击!

  壮汉吃痛,不得不放开他,蹬蹬倒退数步,另一人见此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得了命令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萧明宴看那满脸警惕却不敢再上前的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转身欲走。

  刚刚一直没动手的矮胖男子目光闪烁,一只手缓缓向字句后腰伸去,满脸阴沉地警告道:“萧先生,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明宴看他那动作,到底也不是什么都懵懂不知,他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正僵持着,却有温软含笑的声音传来:“不如今天我就在这赌一把,赢多少给他平多少,怎样?”

  说着,一只纤细的手便按在了赌桌上,墨绿色的桌布衬得那手指白皙如上好的白玉,手下按着数十万筹码。

  低着头的萧明宴最先看到的是一双踏着棕红色马丁靴的脚。

  石色风衣的衣摆很长,已经没过膝盖,侧面又加了一束条纹,看起来比经典款更活泼些,因随意地敞着,除却笔直紧实的长腿若隐若现,还能看到灰色千鸟格高腰短裤和简单的圆领白T。

  那家的风衣最开始是为军队设计,亚洲人多溜肩,或头大肩窄,根本撑不住肩膀处的肩章。

  若再有些驼背含胸的毛病,顶着张黄黑色的皮肤追捧经典的卡其色,风衣再剪裁优雅利落得体,穿上去也有些猥琐土气,仿佛只知道顶着奢侈品Logo的暴发户。

  而她肩颈线条平直如刀削,头肩比堪称优秀,站姿挺拔,个子又高挑,这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即使还没看到她的脸,萧明晏已然明了,眼前这个是那种很贵的,一般人高攀不起的女孩。

  这一身衣服加上她随意斜挎在肩上那个白色双G标志的腰包,时尚且贵,让萧明宴几乎以为是时空错位——

  或者他现在在他那权势富贵不缺的家中,而不是在这穷乡僻壤,又或者她刚从哪家奢侈品秀场回来,扭头进了这装潢看起来俗之又俗的赌城。

  总之,她和这里走在大街上的那些女人,各类女人,无论年纪大小、容貌美丑,都可以用金钱衡量且十分廉价的女人,格格不入。

  最后,萧明宴看到了她的脸。

  深棕色微卷的短发随意扎个松散的半丸子头,有些慵懒,却更让人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直挺的鼻梁,夏花般的薄唇,萧明宴不知从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眉眼是美人厮杀的终极战场。

  而她早已不战而胜,加冕为王。

  她整张脸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双眼,幽若星海,看得人心头发凉。

  却又有莫名而来的两分熟悉。

  似察觉到他的目光,她骤然扭头冲他一笑。

  笑意眉目皆温软,但又不是讨好,这笑仅仅是不含任何情感、温柔又礼貌地牵起嘴角。

  雾霭迢迢,她兀自温柔地笑着,教人琢磨不透。

  他本以为他早已腻味了之前的世界,如今再看,仍觉得还是这样的女孩更合他的心意。

  虽然以衣服判人在萧明宴看来有点LOW,但不得不说,衣服做人的陪衬或人做衣服的陪衬,是两码事。

  想到这里,萧明宴忍不住讥诮一笑,世上总有许多人,永远有一堆无处安放的敏感和毫无用处的自尊心,自己过得满地鸡毛却还有闲心盯着别人的衣食住行不放,稍稍看个LOGO便斥责其炫富,殊不知,奢侈品这玩意,于普通人是奢侈品,于另一些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些花样儿新鲜的日用品罢了。

  这就好比一个上班族随意买个星巴克填肚子,路边乞丐见了却偏要跳脚怒骂一样莫名其妙。

  炫耀这种事,费力不讨好,不会让生活好的变得更好,也不会让生活差的变得更差,毫无收益可言。

  他不理解,为什么总有人会认为,他们这些自打出生就对那些玩意儿习以为常的人,会热衷炫耀?

  令萧明宴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居然真有人会故意裸露出那些硕大的LOGO,热衷炫耀。

  “今晚,他留在这里。”

  她声音淡淡,却不容置喙。

  萧明宴将发散地过远的思绪一收,注意力重新回到赌桌上。

  此处是一场便动辄百万的贵宾包间。

  矮胖男子看了看萧绥身前的筹码,不多也不少,看起来不过三四十万,遂冷硬道:“我们这没有这种规矩。”

  话虽这么说,他伸在背后的手却收回到身前了。

  萧绥不以为忤,随手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扔到桌子上,微笑:“这个给你们,买他在这里留一夜。”

  矮胖男子迟疑一瞬,抓起那只表,在掌心颠了颠。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表,表壳呈现出银灰色的八角形,质地细腻璀璨,表盘深黑,上面只有简单的刻度,非常低调。

  身后壮汉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真货?”

  矮胖男子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在萧绥的衣服上一扫而过,点了点头。

  他把表往兜里一揣,随即退到萧明宴身后,不再作声。

  萧明宴常年与二代三代们为伍,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爱彼皇家橡树,霜金材质,表圈里极受欢迎的款式。

  系统见到钱什么骨气都没了,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把那块表夺回来,在萧绥耳边苦口婆心盼着她回心转意:“宿主,你便宜爹送你这块表值多少钱你不知道吗!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人了?!为了救那个罔称气运之子的臭小子?!!”

  萧绥耐着性子安抚它道:“我那便宜爹钱多得花不完,不过一块手表而已,不用那么激动。”

  系统捶胸踏足哀嚎不休:“祖宗,那可是六位数六位数!我活着的时候,一辈子也没赚过那么多钱啊——”

  萧绥不甚在意道:“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金,只能拿它抵了。再者,区区小钱,并不重要。”

  系统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那几个字在它脑海中不断重复:“钱不重要钱不重要钱不重要……”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萧绥用指尖轻扣着码筹,倒想起儿时一件旧事,轻笑着与系统道:“母妃性情冷清,常年不见笑靥,父皇想讨母妃欢心却不得其法,万金悬赏之下,有方士献计——

  那日,父皇领着母妃登上皇城最繁华处的摘星阁,为观那些平民争夺珍珠时令人发笑的狼狈姿态,命人将国库中的鲛人珠尽数取来,倾泻一空。”

  昆仑大世界的鲛人珠与这个世界的珍珠不太相同,鲛人流泪后只能形成一种半透明的珠子,在阳光下能折射出七彩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因鲛人难捕,鲛人珠愈发珍贵,一颗便价值千金。

  那时由二十位宫女用纤纤玉指一人持一斛,从清晨洒至深夜,片刻不休,耗费五百年光阴积攒起来,不知吞噬多少采珠人性命的鲛人珠,一夕之间,倾了个干净。

  “整个上京的人蜂拥而至,弯着腰争抢地上的鲛人珠,他们相互撕扯,越闹越凶,直至大打出手,最后听闻,那一日踏死者与斗殴致死者不下千人。”

  萧绥眯起眼:“透明的鲛人珠自鲜红的血中蹦跳,你不知那有多美。”

  她母妃见到抢珠者厮打在一起的模样,果然忍俊不禁,一笑倾国。

  系统听得瞠目结舌,原来败家子不是白来的,都是遗传的。

  后来,她母妃也因此以绝代祸水之名名震天下,被世人唤作倾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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