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特么到底谁才是杀手了
怪不得周浩然能拿到这资料。
任青指尖摩挲着那光滑的封面。
这资料要是早几天到手,养老院那个老人应该就不会为了那份虚假的资料,虚无地付出生命吧?
周浩然看了眼车后镜,见她脸色平淡,不由道:“怎么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你不是说要有这份资料才有希望恢复种植区土壤的活性么?”
任青收回细微的思绪,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所以你这么急哄哄地找来,就是想我根据这资料去研究药物么?”
周浩然快速点头。
任青微叹了口气,开口道:“停车。”
“啊,这还没到呢。”
“停车吧,不用白跑一趟了。”
周浩然不明所以,只能靠边停车,不解地道:“怎么了?”
任青将药物资料还给他,淡声劝道:“说真的,种植区土壤活性虽然比以前降低了许多,但是还能种吃的东西,并非一定要……”
周浩然忍不住打断她,蹙着眉不满地道:“我知道,但既然有办法让土壤恢复活性,可以大大增加食物产量,怎么能不尝试一下呢?”
任青默了默,“我说过恢复土壤活性需要两点,一是要这药物资料,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二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周浩然作为下一任安全区负责人,信心满满,“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让土壤恢复到以前的活性,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泥土活性恢复之前,不能再种东西了。”
周浩然,“……”
他看着她平静淡漠的样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差点失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优先享用种植区食物的权利是这里大多数富人心甘情愿缴纳大额税收的最大原因。
那些富人的税收占了安全区税收的九成九,充分支撑着安全区各项事务正常运行。
要是种植区不再产出,富人很可能宁愿逃离安全区不再愿意缴纳大额税收,到时候安全区就会变得动荡不安。
任青神色淡漠地点头,“所以我不是说让你好好考虑下么。”
周浩然脑袋瞬间胀痛,抬手揉着太阳穴。
这还考虑什么。
他已经能想到他跟其他人提出这件事后,会掀起怎样一场狂风骤雨。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要疯了。
他面露难色,“不是,你确定要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么?”
任青轻嗯了声。
顾从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疼得更厉害,“你能解释下么,为什么不能种东西啊,你弄你的,他们种他们的,有什么影响么?”
任青简洁明了地道:“你觉得一个痛风的病人,一边接受医生的治疗,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海鲜,他的病能好起来么?”
她又不是神仙有灵丹妙药可以即刻见效,肯定需要治疗时间,以及保证治疗过程不受干扰。
周浩然垂死挣扎道:“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任青看着那满是期望祈求的眼神,却毫无恻隐之心,开口就是一大桶冷水浇在他头上。
“我要是能给你个准确的时间,那肯定是在骗你的,我只能说,你最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周浩然脸色更难看了,她这话的意思,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么?
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几年?
要是种植区很长时间都不再产出,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到时候他能顶得住压力么,安全区还会像现在这样安稳么?
任青看了眼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抬手推开车门,淡声道:“种植区的水稻正处于收割期,离下次种植还有好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再来找我吧。”
周浩然苦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再三让他考虑下。
任青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转身往着远离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手里握着一份体检资料。
翻了这么久资料,手都快要翻断了,总算让她逮着这杀手组织的第二个成员,可以好好跟他们算一算这总账了。
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上完夜班,浑身疲惫地拖着身体,回到了公寓楼。
他开了门,迈了几步,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连着近一个月的夜班,饶是他身体年轻健壮都有些扛不住。
他刚合上眼,脑海不自觉浮现那人坐在车里巧笑嫣然的模样。
他遇见她两回,第二回便写了地址,塞了纸条给她,从那以后就一直等着她。
为此,他还特地申请了所有人都嫌弃的夜班,就是怕她白天来找他时,他不在家给错过了。
可是他等了近一个月,门铃却没如他所愿响过。
他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写错了地址,写错了公寓楼,写错了门牌号,所以那人才没有找来。
早知道当初就别怕唐突,要个联系方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长长叹了口气,脱了制服随手扔在地上,露出健硕的肌肉,便往着浴室走去。
任青心情复杂地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制服,还能闻到一阵汗味,“……”
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像个变态痴汉一样,偷偷潜入了别人屋内。
还跑到人家沙发底躲猫猫下。
她根据地址找到杀手组织成员的住所,正追杀那些杀手,结果,刚潜进屋子,就听见门开锁声,便下意识躲藏起来。
任青默了下,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特么到底谁才是杀手了。
为什么她在追着杀手跑,而不是那些杀手追着她跑了??
这些杀手也太不专业了!
杜俊楠走进浴室,伸手正要去拿架子上毛巾,手掌忽地一顿,目光骤冷。
他有个习惯,洗完澡会将毛巾挂在架子边上,而现在,毛巾挂在了架子的中央。
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他扫了眼一览无遗窄小的浴室,拿起了牙刷,拔掉牙刷末端的胶套,露出截尖利坚硬的锥子。
锥子顶端在明亮浴室灯照耀下,闪过锋利嗜血的光芒。
他握着牙刷毛,悄声离开浴室,小心合上浴室门。
他目光冰冷地环视房间里可以躲藏的地方,最后,视线落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