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驰分析道：“善良和富有同情心是好事，而且这两种力量让你更加坚定，我看得出来。”

　　确实看得出来。

　　于听就是在这种善意的驱使下前进的。

　　“是因为程度吗？责任感的度和善良的度。”于听思索，但还是想不通，“可他们确实都与我有关。”

　　梦里的那些人，都与她有关。

　　臧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都与你有关？”

　　“那些被余闻欺辱的人，被我杀死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认识我们之后，而是之前。”他说。

　　余闻也关注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便对臧驰的话表示了赞同，“他说的没错。”

　　脑海中突然出现声音，于听问她：“我把你吵醒了吗？”

　　余闻摇头，“不是，我没睡。”

　　她睡不着。

　　于听看看臧驰，“无关吗？我现在和你们在一起。”

　　她很受这件事困扰，臧驰想。

　　他说：“如果告诉你，末日11年的战争是普通人类发起的，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于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了这话，突然顿住。

　　她想起元县那个因为项圈爆炸而死去的异能者。

　　他的目光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我在丧尸区战斗，家人却死光了。我在为什么战斗？为懦弱的自私的人类？哈，我妹妹才六岁，全都没了。你六岁的妹妹也被杀死了吗？刚刚死的人里有你的亲人吗？”

　　于听迷茫道：“是这样吗？”

　　臧驰的声音没带什么感情，只是陈述事实，“你怜悯着扶灯边界和元县基地的人，看到了身为异能者的邢默和陆宛对他们的压迫伤害，所以不清楚该不该继续与我站在一起。”

　　于听想要反驳，心底也突然慌张起来，“不是，我没有怀疑和你做同伴的合理性。”

　　臧驰的声音太冷淡，有种对她失望的感觉，她不喜欢这样。

　　他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没有吗？”臧驰像是质问一般盯着她的眼睛看，“在梦里，或者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你没有想要离开我吗？”

　　于听对很多事情和想法都感到迷茫，但唯独没有这件事，她很坚定地说：“没有。”

　　于听的眼睛永远都那么专注，被她认真看着时，仿佛是被爱着一般，坚定得让人心动。

　　臧驰放在枕头边的那只手慢慢松了力道，手掌心是被他用指甲压出的血痕。

　　在于听讲述她的梦境时，他是多紧张啊，一点一点小心地开导她，然后慢慢引出她对自己的看法。

　　刚刚的冷漠是装出来的。

　　他其实慌得要命。

　　梦是潜意识的展现，于听会做那样的梦，就说明她或多或少地对他想过放弃。

　　梦里那些黑影的尖锐话语都是她自己的一些想法。

　　但还好，于听没有厌恶他。

　　在做了那样的梦之后，在清楚地知道他曾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厌恶他。

　　这样很好。

　　稍微放心之后，他才继续解释刚刚所说的有关末日11年战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