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办呢?
既然林歌没办法,那只有他自己自救了。
丧尸的身高与沈白相差不大,他猛地一仰头,脑袋砸在了丧尸的额头上。丧尸疼的倒退了几步,他也忍不住揉了揉脑勺,靠,这是金刚石做的脑袋吧。
沈白还是看了林歌一眼,远远地看见林歌僵硬的表情,他低哑地笑了笑,还是太脆弱,以后的日子还长,这样可不行。
丧尸趁沈白走神,一下子冲了上来,死死地抱住沈白,将他狠狠地扔了出去。
沈白在地上滚了几圈,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在粗糙的路面上有些擦伤。
他低咒了了一声,丧尸的力气和速度都很强,而且他的痛觉并没有那么敏感。
忽的,只觉得手间有些刺疼,抬起来一看,一道五六厘米长的伤口在他的手掌里躺着,沾着灰尘,血液不断地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很快汇集成了一小滩。
这伤口在沈白眼里算不得什么,十年特种兵的生涯,他身上有过无数种这种伤疤。
可是林歌却不同。
那鲜红的血液刺痛了林歌的眼睛,她只觉得扎眼。
好像顿时醒悟了,她没有再犹豫,轻轻握了握贺星的小手,小手冰冰凉凉的,却满是汗液。
毅然决然地举起枪,对准朝沈白扑过去的丧尸,“嘭”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了丧尸的脑袋,丧尸应声倒地,墨绿色的血液不断涌了出来,变成好大一滩,显得格外渗人。
这把枪的后坐力着实很大,林歌的身子都朝后倒了倒。她甩着手腕,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汗液,唇瓣也是发白的,可是她的笑容却极其轻松。
不远处,已经做好了和丧尸殊死搏斗的沈白,挑了挑眉头,这让他没想到。
他本以为林歌就是一个合该被人放在身后好好养着的菟丝花,她的双手应该是白白净净的,一如她教的那些幼儿园的学生。
他更以为林歌就是一个炮灰,彻头彻尾的炮灰。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开出这一枪,这意味着她的双手也沾上了鲜血,这意味着她试图融进这优胜略汰的乱世。
应该吗?
沈白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他能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倒也无妨,一切由他承担就好,她该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
林歌瞧着沈白还在那站着,以为他吓到了,连忙取了医疗箱就往沈白那跑。
“你把手伸出来!”林歌一边说道,一边蹲下来打开医疗箱。
沈白看着林歌的身子,那么小,那么娇弱,她是怎么开出这一枪的?
见沈白仍旧没有动静,林歌眼珠子一转,“好啦,不怕啦,把伤口包扎好,给你吃糖好不好?”
沈白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说什么?怕?吃糖?这幅哄幼儿园小孩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倒没有再说些什么,默默地伸出了手。
血液蔓延到整个手掌,看起来恐怖极了。
林歌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伤的也太重了吧。
还是要先清理伤口,林歌拿着矿泉水瓶慢慢地倒在伤口上,洗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拿着蘸取碘伏的棉签轻轻地涂抹着伤口。
林歌的个子并不高,所以沈白一低头就看见了林歌的头顶。碘伏有点刺痛了他的伤口,他不禁蜷缩了下手掌,但是被林歌抓住了,“不要乱动啊。”
那是一片温热,如柔荑般的手捏着他的手掌,让他想要握紧。
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知道她的脸上必是一片认真,认真的让他不敢呼吸,生怕打扰了她。
伤口没有多深,林歌拿纱布和绷带缠了缠,手法生疏的很。想了想,还是掏出一只签字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小狗,与他嘴角的那个绷带别无二样。
他有些哑然失笑,他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沈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性子变得很冷淡,不爱说,不爱笑,也就是张景林能和他多说几句话。他带过的兵都在后面偷偷喊他“魔鬼”,他也不是不知道。别人给他的评价就是严厉,冷漠。
可是自从和眼前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女孩认识,他变了,笑容也不知不觉地变多了。
这些变化他不是不知道,而且他非常的清楚,只是在林歌一个人面前,他是如此。倘若换成他人,恐怕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知道他对林歌并没有张景林所谓的“爱”,或许是有好感,或许是喜欢,但决计不是“爱”。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只是坚定了一个想法:来日方长。他现在没有爱上,日子长了也许就爱上了。
他深知,林歌与他人不同。仅凭着一点,他就想要尝试一下,尝试会不会和这个不一样的女生在一起。
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接下来就是处理脸上的伤口。
林歌踮着脚,气息打在沈白的胸膛之上,潮湿而又温暖。
“你趴下一点,我够不着。”林歌有些气急败坏地喊着,这人,长那么高干嘛。
沈白笑了笑,立即凑到林歌面前,四目相对,一人眼里是笑意,一人眼里是羞涩,竟显得缠绵悱恻起来。
两人的气息纠缠着,沈白又闻到那抹桃子香,他压下试图冲上脸的红晕。
距离太近了,近的林歌能够看见沈白脸上细小的绒毛。
“怎么了?”沈白率先开口,他看着林歌的脸蛋逐渐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