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声、尖叫声,甚至还有说不清楚的咀嚼声。
在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时,苏青却无暇顾及楼上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事,她满眼恐惧的看着那具白骨,脑子里令人不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甚至有些扯痛她的头皮。
‘嗡’...‘嗡’...‘嗡’
那声音好似琴弦被人拨动一样,让苏青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而门后那具白骨扭了扭脖子,一只手就能握住的颈骨弯曲着,让人怀疑会不会就那样断掉。
而那没有眼珠的眼眶死死的盯着苏青。
“啊!”尖利的女声穿过空气,带有浓重绝望的声音也许同样传入了白骨的脑子里,那具白骨便猛地就朝房门撞了过来,金属防盗链因为巨大的冲力而被崩的紧直,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突如起来的变化让苏青被吓的呆在原地,缓不过神来,她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被灌进了浆糊,完全无法运转。
等她回过神时,她的身体已经快大脑一步死死的抵住了房门,那双白嫩的手青筋暴起,而胳膊上为数不多的肌肉也鼓了起来与她一同作战。
白骨同样前倾着抵着房门,森白的手骨扒着门缝向里探着,几乎快要触到苏青的脸颊。那黑洞一样的眼眶一刻也不曾离开苏。如果它脸上还有肌肉的话,苏青几乎都能想到那是怎样的一种狰狞扭曲的神情。
时间就在双方这样的对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长时间的力量流逝与神经的紧绷,伴随而来的是苏青脑中传来一阵一阵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勒住了苏青的脖子,让她的意识一点一滴的流失。
至于楼上的女人,她再不曾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响声。
苏青咬着牙费力的抬起头,通红着的眼睛对上了门缝中那双黑洞般的眼眶,那双黑乎乎的眼眶里忽然漫起点点红光,又渐渐的溢满了整个眼眶,白色的头骨被染的血红。
门后的白骨咧开下颚,不断的发出令人齿寒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它森白的上下颚不断碰击着。
不知道是不是苏青自己的错觉,她仿佛听到了二楼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咯。”
这声音好像在笑一样,又好像是代表了牙齿的主人格外激动的心情。
就在苏青几乎被脱力感折磨到快要失去意识时,门后的那具白骨突然发力,强大的撞击力透过房门一下子就将苏青撞了出去。
苏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肘和掌心瞬间被瓷砖尖利的边缘划破,一道细长的口子蜿蜒在苏青的小臂上。如同泼在纸上的菜油一般,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了出来,滴在瓷砖上。
而金属防盗链再一次被崩到了极致,苏青甚至能看到门上翘起的螺丝。
那白骨低下头,眼眶直勾勾的看着苏青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上下颚碰击的速度更快了,那是一种即将吃到美味食物的激动。
“咯咯咯。”“咯咯咯。”
苏青难以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她脸色愈发的苍白,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住她,她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模拟出了自己死亡时的样子。
她被摁在地上,就这样被眼前的怪物一点一点的啃食。
当苏青脑子的场景血腥到连她自己都开始泛呕时,一直窝在书桌下没有动静的阿拉斯加不要命似的冲了上来,狠狠的撞在了门板上。
‘砰’的一下,苏青抵抗了好久都没有关上的房门,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关上了。
而那具白骨也被隔绝在一扇门之外。
苏青的瞳孔迅速的缩小,随后她抬手极为快速的将门锁上,整个人才无力的瘫在了地上。她手肘的伤口仍然流着血,已经麻木的胳膊还是泛着轻微的疼痛,刺激着苏青的神经,拉回了她即将要消失的意识。
苏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休息了几分钟,她才慢慢的将自己挪回到床上,挪到离房门最远的墙角处。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
“他妈的,”苏青极小声的骂了一句:“那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墙角处,女孩的情绪几乎崩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青一直将自己埋在怀里,而外面的天空越来越亮,屋里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直到大狗那哼哧哼哧呼吸的声音传进苏青的耳朵,她感觉身边的床铺一沉,那只大狗爬上了床,剧烈的喘着粗气。显然之前的‘英勇一撞’对它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只是大狗的双眼仍然扑闪扑闪的看着苏青,无声的安慰着她。
苏青不敢轻易去摸大狗那毛茸茸的撞过门的头,就只好伸手顺了顺阿拉斯加的毛发。
也许是温馨的时间无法长久的出现在末日文里吧,苏青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显示有新的短信传来。
“苏青,之前的青城,完全黑暗了五个小时。救我!!”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苏青立马将电话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被接听。
苏青拨通电话后,就听到那头传来幽幽的一句话,
“苏青啊,你...是如何走出人生阴霾的?”女孩的声音绵软而悠长,仿佛带着无尽的忧伤。
苏青立时黑了脸,整个人开始向外散发着几乎可以凝成实质的黑色气息。
过了许久,苏青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胸口的气结开口回答道:“我多走了几步。”
而对面的姑娘显然没有料到苏青真的会回答她这个问题,她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后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启下一个话题。
这头的苏青只是抚了抚身旁的大狗,对着电话喊了一句:“你怕是不用我救,你去死吧。”说完,苏青‘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孩有些委屈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我是真的感觉我自己已经走到人生最阴霾的阴霾了啊。”
女孩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环境,尽管她早就发现这个破保险柜是真的一点光都没有,可她还是委委屈屈的嘟囔着:“你看看你看看啊,这黑的都看不见我自己了。”
她熟练的抹掉自己脸上的金豆豆,开始不断的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