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听这话,都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朝那边看。
淮枳确实没说假话,尸体不光动了还诡异地站了起来。
这些尸体被怪物啃地残缺不全,有一个还掉了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一晃一晃地往外流,着实恶心。他们用只有眼白的眼睛盯着前面的人看,嘴里还喷出了黑色的污血。
随后,他们就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朝众人跑了过来。
“诈尸了,诈尸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屋里跑。但卷帘门放下的速度太慢,眼看着那些尸体就要跑进来了。
有几个头脑反应快的赶紧上前死命拽门,可拉到一大半的时候尸体就已经冲到门前要往里爬。
他们的手乱抓乱挠,有个人被抓住了胳膊,半个上半身都被扯了出去,被喷了一脸血不说,还差点被咬。
他吓得大叫,不过还好被拉了回来。好在下一秒,卷帘门终于被拽了下来。
“啪啪”地拍门声吵的人心慌,不过隔着一道门,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喂,你没事吧。”
差点被咬的人是持枪男人的朋友,他惊魂未定地擦了擦脸上被喷的污血,摇了摇头。
“你,身上有没有被抓到啊。”
人群中有个年轻的女声发问,这一问像在谁平静无波的水中扔进了一块大石头,水花大波浪大,还沉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丧尸电影大部分人都看过,刚刚那几具尸体的样子跟电影里毫无二致,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传染。
那人一听赶忙否认,当即脱了身上的衣服就给大家看。看到他身上确实没有伤痕,人们才松了口气。
精神紧绷了一天,大家回到仓库都三三两两围坐一团,讨论今天的怪物和丧尸。
有人猜测是军方搞实验弄出来的,有人也觉得是外星人入侵。各有各的说法,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淮枳和于晓靠墙坐着,刚说了没几句话就有人凑了过来。淮枳还没说话,那人就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周志远,白天的事儿对不住,吓着你们了。我这人比较直爽,做事情经常不过脑子。看你们俩都挺有主意,也沉稳,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淮枳看他一直抱着那杆枪,目光又停留在他的手上。这双手十分粗糙,虎口和掌心的位置都有老茧,看样子像是常年握刀的。
他是什么职业,淮枳大概猜到了。
这里这么多人,他们以前干什么,什么脾气谁也不知道。不过他敢肯定,这份和谐绝对不会维持太久。既然这个男人有枪又愿意和自己交朋友,那就是送上门的保护神。
想到这儿,淮枳脸上挂上了笑容:“我叫淮枳,这是我朋友于晓。看您比我们大点儿,以后我们就也学你朋友叫你周哥吧。”
“那感情好啊,爽快爽快,我喜欢,嘿嘿。”
淮枳起先睡的并不踏实,几个临时用木板铁架搭的床一翻身就“吱呀吱呀”响,比他高中睡的床都过分。
这种条件下淮枳也没什么挑的,可恨的是于晓老是往他身上蹭,把腿压在他肚子上不说,还搂着他脖子说梦话。
热热地风吹地脸直发痒,于晓搂着他一边叫:“曼娟啊,曼娟。”
谁是你曼娟!
淮枳不耐烦地推开他,于晓打了个滚,过一会儿又凑了上来。
如此反复几次,淮枳也累了,用衣服蒙着头睡了过去。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几个小时前被喷了一脸血的男人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他是没被抓到,可那血喷到他眼睛里了。他不敢说,怕被人扔到外面喂怪物。
不说的结果就是,仓库的人死了大半。
人们睡的朦朦胧胧,没有丝毫防备的就被咬死了。白天那个画着浓妆的老太太直接被咬掉了一只耳朵。
鲜血喷涌,她捂着耳朵往人群里退想寻求帮助,可人们看她一靠近都尖叫着打开仓库门跑了出去。
她绝望,也没绝望几秒,就尸变了。
周围乱做一团,那些丧尸见人就扑,张嘴就能咬掉皮肉筋骨。淮枳和于晓拿着刀子见人扑过来又踹又砍,可恨这些东西力气大得很,被砍了一会儿又能站起来。
这么下去,再多力气也耗没了!
“于晓,找他们弱点。”
话音刚落,淮枳就被撞到了墙上,这一撞弄的他头昏眼花,疼的忍不住发抖。
那丧尸张嘴就要咬,淮枳一看好机会,用刀割开了它的嘴。这一刀落的又快又狠,一直将它嘴割到了耳朵根。
趁它吃痛,暂时松了手,淮枳一把推开它上去就是一脚,用刀插进了它眼睛里。
哀嚎了一声,它就再没了生息。
“弱点在眼睛,眼睛……”
淮枳站起来大喊,下一秒又被从侧面扑倒在地。这个丧尸的力气比刚才那个大多了,淮枳手里的刀被甩到了一边。
他直接用两手大拇指扣进了它眼眶里,那丧尸哀嚎着挣扎,去掰淮枳的手。
淮枳觉得自己手都要被掰断了,霎时丢了力气。他看着落下来的血盆大口,认命地闭上了眼。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混乱。淮枳睁开眼,看到丧尸脑袋上被打穿了个洞,他急忙把它从自己身上推开站了起来。
本以为是周志远和他那几个朋友开的枪,没成想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扎着高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穿着烟灰色牛仔裤,打扮利落。饶是身上溅了血,淮枳也觉得她好干净。
不对啊,这女人之前没见过。
她拿枪稳,准头好,几乎一枪一个。没多久,就把这场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恶战结束了。
混乱之后,原本十来个人的小团体,现在只剩了七八个人。万幸的是,于晓,周志远和那个收银员都无恙。
众人瘫坐在地,累地大口喘息,手里却还紧紧握着刀,眼睛警惕地打量周围,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
“女侠你也太厉害了,是不是警察啊。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你。我叫于晓,你叫什么名字。”
淮枳看他那热情劲儿,心里腹诽,之前还“曼娟,曼娟”地叫,现在又对别人两眼放光。
“南柒。”
“好名字,好名字。那个,你今年多大啊。”
女人白了她一眼不在说话,转身到一边坐着了。于晓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恼,回到淮枳身边坐了下来,一脸神秘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就算于晓不说话,淮枳也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造了什么孽,什么孽啊!”
有个人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这一哭绝望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
有的人一言不发低头沉默,有的人也跟着咒骂,越骂越大声。
看着身边亲人朋友一个个死去,身心俱疲,不崩溃才怪。
那个收银员倒没有自艾自怜,起身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收音机,捣鼓半天才接收到了一个频道。
“幸存者,恭喜你还能听到我的声音。现在A市及……周围城市均已沦陷……现在只有A市东南方向是……是保护区。
这里有军方部署,如果你有足够的食物和自保的武器,请尽快赶到安全区……这里有军方保护你……滋,滋……
如果不满足以上条件建议不要轻易出门,军方派已经出了直升机在周围空域进行搜救……在找到你之前,一定要……活下去……”
虽然声音断断续续还有些模糊,但还是听到了生的希望,让人不由得振奋起来。
经过讨论,大家还是一致认为现在留下来比出去生的希望大。有希望了,也就有干劲了,周志远带着人把尸体拖出去烧了。
于晓和淮枳趁着凌晨天刚蒙蒙亮,爬上屋顶找来拖布和红油漆写了大大的SOS。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活着出去,别人不要紧,自己一定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