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厉害。
南柒还没睡醒剧烈的痛感就逼的她睁眼,没有预想的刺眼阳光,只有一室死寂,暗沉。
“江茗!”
意识恢复,散乱的衣衫,抱着自己的人,都让她脑子“轰”地一声。
五感瞬间支离破碎,南柒推开他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
江茗朦朦胧胧睁眼,碎发堪堪遮住一半眼睛。朱唇微张,锁骨微露,不说话也不起身,只静静的看着南柒。
怎么会,怎么会……
“你是故意的?”
江茗起身,平静回应:“是。”他伸了个懒腰,看见南柒这幅样子,身心舒畅,又张口讥讽。
“我还以为你多骄矜呢。”
“我杀了你!”
极度的愤怒让南柒情绪失控,扭曲的狐狸脸若隐若现,泛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江茗。
她猛地扑上去,压住江茗露出长长的前齿就要咬。
“小狐狸,你杀的了我么。”
江茗直视她的眼睛,没有半点恐惧,那眼神静的似一滩死水。藏辞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兽性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愣神之际,江茗伸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南柒被钳制动弹不得。
“我喜欢你,跟我走吧。”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子,渗入四肢百骸。
江茗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这个世界,人和妖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前提是人不知道妖的存在,妖不会主动吃人。
好巧不巧,这种万分之一的概率被江茗父亲碰上了。
江茗母亲生了他之后就撒手人寰,江父不懂如何管教孩子,只知一味严厉,江茗没有母爱也没感受到多少父爱。
他只在照片里见过母亲,是个极美的人,挽着发,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笑的明艳动人。
他会去问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但是每次那个男人只会叹息,然后皱眉把他赶出去,并呵斥以后不准进他房间。
越是这样,他越好奇,认定这屋子里肯定有和母亲有关的东西。他趁着父亲不在家,偷偷跑进他房间翻找,最后在一个锦匣里找到了三片圆圆的东西。
那东西像鱼的鳞片,又比鱼鳞大,泛着幽光,让人着迷。
随着年龄增长,江茗逐渐感觉出不对劲,他身体一半皮肤一直痛痒,去医院也没看出什么,只拿了些无用的药膏一直抹着。
这种痛痒平时到还能忍耐,可他十八岁成人那天,痛痒突然加剧。
江茗把自己关在房间,这可急坏了江父,任凭他在外面怎么叫门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迫于无奈,他只能叫佣人来撞门,开门之后一地泛着银光的鳞片和半人半蛟的江茗让佣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江父早知道会这样,一点也不惊讶。他对江茗照旧,仿佛那件事没发生过,只是家里的佣人都换了一批。
突如其来的变故加上父亲平淡的反应让江茗害怕恐慌,可他没得到过父亲一句关心安慰。
骨子里蛟龙的暴虐参杂,表面他是个好学生,阳光开朗人缘好,其实他都烂到骨子里了。他不明白什么是爱,只觉得抢到手的东西就得听话,不听话那就关着,打也打听话了。
南柒不幸成为了江茗的第一个试验品。
从那天开始,她失去了工作朋友,也失去了自己唯一信任的人。
直到江茗把她带到自己在外面的房子里关起来时,她都不敢相信那个阳光的男孩子怎么会突然这样。
“啊柒。”
昏沉中南柒睁开眼,适应好久才看清黑暗中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天,没有网络,没有时间,只有一本本快翻烂的书和窗外无休止的日升日落。
这个房间不算小,被墙壁隔成了客厅,卧室和浴室。客厅里除了正常家具摆放,还有一个铜制的大笼子。
跟鸟笼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它大了十多倍,最顶端还刻着复杂的花纹。
江茗威胁过她,不听话就得进笼子关到服软为止。虽是如此说,在无数个藏辞不肯屈服的日日夜夜,江茗都没真的把她关进去过。
时间太久了,她开始不想说话,眼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
江茗看着南柒愣神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多少天了她现在都不愿意正眼瞧一下自己。
他坐在床边,伸手把人捞到怀里,轻轻嗅着她的脖颈,淡淡的香味扑到鼻子里,不适感瞬间消失。
“啊柒?”
南柒回神,没答话,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
“我过两天得回家趟,我很久没回去了,家里老爷子要见我。”
回去?!
这话让南柒心头触动了一下,她是不是有机会跑了?
“回去多久。”
她压住喜悦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生怕江茗看出来什么。
“不知道啊。”江茗一想到要回去就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半晌又说:“过不了几天。”
南柒没答话,脑海中快速盘算着逃跑路线。
“每天会有人给你来做饭,大门口也有人守着。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哪也别去。”
“嗯知道了。”
江茗没看出她神色有异,低头亲了她一下。
又来了……那股烟草味和莫名的香味。她的身体已经习惯性抵触江茗的靠近了,这种味道好像一只手无形中直挑她的神经,让她作呕。
南柒觉得浑身上下像沾了什么脏水,灼烧地刺痛。她拼命挣扎,泪腺被这种感觉激的发烫,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
“江茗。”
“怎么?”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