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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一)

暗香花 邮寄的星 6708 2024-07-10 13:21

  张一成握紧了手中的名片,不断来回翻折回去,

  纸片发出的摩擦声使的小陈早已被沉闷的气氛压得急不可耐:“我说张大哥,你摆弄名片的时间还不够长吗?我想那个村长肯定是有些不见光的事情不肯告诉我们,他一定在骗我们!话说回来,这张名片随处可见,那位死者她有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你用这些时间来摆弄名片还不如想想凶杀案怎么办?我们跟上级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我们在这里消磨时间也不是办法。如果斗智不行,那我们只能使用蛮力对付村长了。”

  “就凭咱俩,能斗得过村长吗?他隐瞒肯定是有原因的,话说回来,他们到底在祭祀谁呢?祭祀是要两个真人,如果说童男童女就是被祭祀的对象,村长那时也提到过河神。那第一个猜测就是他们在把童男童女祭祀给河神。既然祭祀为什么还要有两个纸人呢?”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竟然还祭祀活人!他们真是够残忍的,就这样夺走了两个孩子的生命!”小陈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旁的张一成没有搭理他,用手轻轻触摸名片,摸到了一处有点凹凸不平的地方。“你有铅笔吗?”张一成转头问向小陈。

  “有。”小陈疑惑地将铅笔交给了张一成。探过头来看看他在做什么。

  张一成用铅笔划过纸面,重复了好多次,发出刷刷刷的清脆声。在笔尖划过纸面的一处,映出了几个模糊的符号。

  “看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这个奇怪的符号似乎没有见过。”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有用的线索呢?可能是死者生前乱写的一个符号而已。”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张一成神秘地笑了笑,停下脚步:“我们到宾馆了。”

  巨大的槐树肆意地生长着,攀爬在宾馆的屋顶,甚至遮住了天空,树叶间折射出一道道光反驳影子,宾馆表面只涂了一层单薄的白漆,积满灰尘的玻璃窗敞开,铁门生锈了,门锁断裂开,他们推开铁门进宾馆——

  大堂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来迎接他们。只有一位男人坐在前台,一半遮这帽子,倚在凳子上。

  他们本要走过去办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是从大堂右侧的走廊传来的,小陈看着前面黑漆漆一片,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尽管害怕还是顺着声音走了进去。有人吗?他边走边喊道。可是,走廊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声音在走廊回响。小陈走了很久,却似乎都走不到尽头,“这个走廊真奇怪。”他在心里暗暗想道。当他想回过头折返原路时,脚似乎被什么绊倒似的,全身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蜡烛滚落到了一处地方,这个在石壁上映出了一个影子,是个图腾。他连声爬起,来到蜡烛映照的地方,发现地面有个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他擦拭掉石板上的灰尘,一手拿起蜡烛,端详着上面的图案,用手敲了敲,竟发现下面是空的。他用力把它挪到一边,抬头望下去,下面深不见底,他探头望下去,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声音似乎是从下面传出来来的!突然,一双枯瘦的手从下面伸了出来,那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小陈的手腕,尖锐的指甲似乎要刺穿小陈的皮肤,疼痛蔓延他的全身,手中的蜡烛不自觉地滚落下来。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反而一点一点的被那只手臂拖进去,紧急之下,小陈忍着疼痛,拼命全力用脚尖勾着了蜡烛,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抓起蜡烛,向那只手滑去。火焰烧过那只手的皮肤,可他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而是抓得更紧了,小陈拼命地捶打着那只手臂,但毫无用处,在他即将被拉下去的时候,小陈将手中的蜡烛丢了下去,伴着一声尖叫,抓着小陈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了,小陈长呼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终于脱险了,后背似乎又有一双手狠狠的将他推了下去,小陈好毫无防备,坠入了无底之洞。

  微弱的灯光使得大厅一片昏暗,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张一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宾馆老板:“老兄,你认识名片上的人吗?”他拿起名片递给了老板。

  老板没有接,他的帽子遮住了他半张脸,张一成以为老板没听到,推了推他。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老板居然在张一成推的那一瞬间倒在了地上,没有说话。

  这时,电梯里出来了三个人,一位在前面的男人笑着对张一成和小陈说道:“老板是因为极度疲倦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我代替老板带你们去房间。”

  说完,那位男人用眼神示意他后面的两个保安将老板带了上去。

  “房间在这条路。”那位男人微笑的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但奇怪的是,却与两位保安和老板走的同样相反的路。张一成回头看去,却发现两位保安和老板已经不见了,张一成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后来他们走到了电梯口前,男人停了下来:“你的房间在三楼,我有些事情就不与你上去了。这是你的门卡,请拿好。”

  说完,男人便转身离开了。电梯口只有唯一的一盏灯,忽闪忽暗,直到那位男人消失在走廊后,电梯口的灯是彻底关了。不过幸亏的是,电梯门打开了。他进去后,发现旁边有一位老人。张一成按下三楼键,可那位老人却没有按。

  张一成很是疑惑,问道:“大爷,您要上几楼?我帮您按。”老人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

  张一成以为他和他们一样也是三楼的,便没有再说话。电梯很快到了三楼,张一成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了,张一成转头的那一瞬间,却发现老人还在里面。张一成看着电梯的数字,电梯没有下降,一直停在三楼。宾馆只有三楼,老人到底要去哪?他想到这,感到很奇怪。

  正当他想按打开电梯的按键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念头:“你愣在电梯口干什么?已经12点了,呆在电梯门口可是很危险的!”转过头发现原来是一位清洁工。

  “为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他的回声。

  就在张一成关上房间大门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看向张一成的房间,嘴里念道:“0303房。。。。”

  他洗完澡后,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1点了,可小陈还没有回来。“小陈到底去哪里了呢?”

  半夜,雷鸣相加,门外总是隐隐约约地传来开门声,还有按电梯键的声音。张一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窗外的雷电,知道快要下雨了。内心不禁担心起来:“小陈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他已经离开宾馆了吗?”他回想起来到宾馆的种种奇怪现象:宾馆老板的突然倒下和小陈的不知去向。到底是宾馆有问题还是我的心理作用?

  果然不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张一成起身关窗,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关好窗,是小陈吗?他一步步往门前移,透过猫眼,外面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人。难道是有人的恶作剧?或者是宾馆的工作人员?他很是疑惑,又往猫眼凑近了看,张一成透着猫眼,看见对面的房间无缘无故地开门了,是0304房。门的里面没有任何人,那门是谁开的呢?张一成的心跳开始加速,剧烈的紧张感蔓延全身。

  “可能是对面房门风吹开的吧。”他自我安慰道。

  他听到了0304房传来了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张一成贴近大门,那大门猛的一下打开,张一成倒在了走廊,大门又猛地一下,关上了。他站了起来,因为没有带房卡,他无法进去。他使劲地敲大门,但毫无用处。张一成也停止了无力的拍打,准备下电梯去找老板帮忙打开门。他按了电梯键,可电梯大门并没有被打开,似乎停止了运行。张一成往四周看看有没有楼梯可以下去,不错,也没有楼梯。张一成这时候气愤地喃喃道:“这是什么破宾馆?竟然连求生通道也没有。”

  张一成正纳闷怎么下去,用余光瞥向了4204房,房门还是敞开着,里面似乎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张一成好奇地走进去,站在的镜子前,却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消失了。窗外的闪电突然闪过房间的一处角落,他猛地发现镜子中多了一个纸人!在缓缓向他靠近。张一成赶紧回过头,可他的后面什么也没有。他慢慢往后退,一步一步,直到退到了镜子前。他敲了敲镜子,竟发现镜子后是空心的。张一成四处摸索了一番,在镜子边摸到了一个空隙,他使出全力地将空隙往左推,果然镜子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很深的隧道。张一成没有任何犹豫,半蹲着身子,爬进隧道里。将镜子关上。越往前走,隧道越宽,直到他能站起身来。

  他抬起头,竟发现自己来到空旷的草坪。风雨交加夜晚的天空很阴沉,雷声滚滚,“轰隆!”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苍穹,狂风呼啸,夜雾袭来,仲夏之夜多了几分凉意。朦胧中瞥见玻璃窗一闪而过的人影,烟雾散开,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庄园。他小声嘀咕道:“宾馆后面竟然有一座庄园!”

  雨淅淅沥沥地打湿了他的衣服,张一成正想转身回去,却发现后面的洞口不知何时被滚下来的泥石堵上了,他拼尽全力试图将那块笨重的石头推倒,却怎么也推不开。雨越来越大,他浑身都湿透了,还沾满了浑浊的泥印。“倒霉,真倒霉!”他唉声叹气道:“该找个地方避避雨了!”

  张一成看着不远处的庄园跑了过去。怪诞的藤蔓如鬼爪般将残破的大门紧紧地勒住,然后盘缠而上。吱呀!门开了。望眼而去,庭院破败不堪,围墙半塌陷在泥污里。张一成踏上布满积雪初触的台阶,透过教堂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到宽大的穹窿和广袤的天空。门厅宽大,走廊墙上挂着老旧的肖像画。他一边走一边数,走到了尽头,他停下了脚步,12幅。他发现尽头的那面墙有个肖像框但框里面没有肖像画。

  “唉,原来是一条死路。”他狠气愤,拳头重重地锤向墙壁,他似乎触到了机关,被他锤的那块石砖凹了进去,墙壁被打开了!张一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了进去。

  地砖几乎被华丽的地毯覆盖,地毯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清理。它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幽灵之地,让人无法想象它曾经的辉煌。他猛然看见前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十字架,上面钉着一个男孩的头颅!头颅在张一成来到的时候滚落了下来,直到滚落在他的脚前。他的眼睛似乎被挖空了,眼眶空洞漆黑,脸上长满了尸斑。头颅流出了恶心的黑血。张一成没有惧怕,似乎见惯了这一类事情的发生,他蹲了下来,拿起头颅,细细观察了一番,头颅似乎被人拧下来的!在脖子的撕裂处没有一处是平整的,脖子也有很多被按压的痕迹,手法相当残忍。

  “你是谁?为何来到这里?”一位青年将刀抵在张一成的脖子处,

  张一成十分冷静,没有表现得过于慌张,将手中的头颅放回地上,他镇定地对那位青年说:“我是过路的旅客,偶然来到这里的,我没有任何恶意。”张一成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直到掏出那张名片时,那位青年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从他的手中夺取,用手电筒照亮名片上的字。那位青年看完,手中的手电筒不知觉掉在地上,

  他瘫倒在地:“你怎么会有这个符号?你把素琴怎么样了?!”他使劲摇晃着张一成,有力的大手使张一成来不及躲避,被眼前的青年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

  “你先冷静一下,把话说清楚先。”

  “还不够清楚吗?这个符号是我和素琴才知道的密码,名片上面的符号明显写着的意思是救命!”他神情紧张,大声地吼道。

  “你说她叫素琴?她已经…….”张一成没有再说下去。

  “她怎么了?”青年的手摇晃着张一成更厉害了,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些哭腔,他是不知道了张一成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松开了手,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不会死的!你肯定在骗我!”青年抱着脑袋,懊恼地垂了下来,接近崩溃地说。

  五年前......

  “快看!有星星唉!”她激动地大喊,她因兴奋使脸涨得通红。她眼眸清澈如初,泛起点点星光,望向阿瑟:“我们来做个约定吧!一个关于星星的约定。”

  她的眼神黯淡,仿佛迷失在某个未知的世界里。过了许久,她轻声说:“我要去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起风了,吹过她的缕缕发丝,也吹起了从前的回忆——

  “我们说好了,要做永远的好朋友,永远不分开。”

  阿瑟似乎明白了,他望向浩瀚无垠的星空,约定真的是最后的告别吗?我们还会有下一次的再见吗?我也不知道。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谁也沉默不说话。阿瑟站起身,坚定地对她说:“我还是会相信星星会说话,相信你还是会回来的”

  她看着眼前那天真又执着的少年,“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不懂。”

  穿过夏天的晚风,还有闪烁的星群,悠远的星光像细碎的泪花,是谁藏在云端里偷偷哭泣?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可是再也没有人能与我一同看星星了。

  “她说好的会等我成为庄园的主人,摆脱掉她的村长父亲!”

  “素琴是村长的女儿?”张一成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村长这个畜生!素琴的死一定与他有关!当初见到他时,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天天殴打素琴还辱骂她。唉!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若不是看在素琴的面上,我一定会杀掉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他真是卑鄙无耻,害死素琴的小姨转头又杀掉素琴!”他握紧双拳,眼角闪着泪光,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是这里第13位点灯人,我叫…….小心!”那位青年一把推开张一成,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倒了。那位青年的胸口染满了鲜血,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绝望,艰难地举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千万不要相信他!他和他们一样都是害死素琴的凶手……..”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口里吐出鲜血,断气了。

  张一成惊恐地发现二楼进有个枪口在指着自己,拿着枪的那个人没有开枪,在青年倒下的时候,他消失在了十字架后面。张一成往二楼跑去,他明白只有抓住他才能为那位青年报仇!张一成随着黑影的方向跑去,直到拐角处那个身影消失了。他只好摸着黑往前走,走廊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房间都进关着大门没有开灯。他猛然看见一间房间开了灯,时不时发出了轻轻的脚步声。张一成躲在门外,倾听这里面的声音。

  “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门里传来了吱嘎吱嘎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老人。老人的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两只深陷的眼睛盯着张一成。

  “你是?”张一成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这里第1位点灯人,第13位点灯人你也看到了吧,他已经死了。他叫阿瑟。”老人带张一成进了屋子,房间里黑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破旧不堪的桌子上有一盏闪烁着昏黄灯光的油灯,透着皎白的月光,他看清那阴暗的角落竟摆满了一个个惨白的白纸人,空气中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老人示意他坐下。

  “喝口茶吧,我们慢慢聊。”老人抿了一口茶,神情悠然地说道:“阿瑟是我杀的。我是13位点灯人最后一位存活者,我终于成为了这座庄园的主人了!”他这番话语似乎带着些骄傲与疯狂。他那狂妄的笑响彻了整个房间。

  坐在对面的张一成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为什么杀了他?”

  “我想杀的人其实是你!那个愚蠢的阿瑟竟然为你挡下了这一枪!哎,我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对情感那么执着?情感使他们丧失了理智,对于我而言,情感就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它毫无用处。又何必留着它呢?也好,这就是他沉溺于情感无法自拔的代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

  “杀了你?”老人冷笑了几声:“杀了你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

  老人继续说道:“这座庄园其实是一场生死游戏,来到这里的,一共有13位点灯人,所谓的点灯,就是在中元节的那一天任意杀掉13位中的其中一个人,最后的赢家将拥有这一座的庄园!我就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你杀了其余的12个点灯人你不会感到孤独吗?

  “我为什会要孤独?情感与权力金钱相比,情感显得太渺小了,我更愿意选择权力与金钱!”老人贪婪地笑道。

  “囍村祭祀仪式里的纸人是你扎的?”

  “对,是我!那两个纸人是我扎的最完美的作品!而且我帮你修正一下,他们不是在举行祭祀,而是在冥婚!那个死老头让我为他的女儿举行一场冥婚,你刚才在大堂前看到的一个头颅,就是这场冥婚的新郎!他是第12个点灯人。”老人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一定是真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老人轻蔑地笑了。

  张一成正准备离开,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终他倒在了地上。他恍惚看见眼前的雕塑“世间纷扰,沉默即矣”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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