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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双和堂

暗香花 邮寄的星 4925 2024-07-10 13:21

  “终于出来了!”小陈伸了个懒腰。

  街道上空无一人,微风肆意地吹着,那原本喧嚣的集市似乎被遗忘了,只有他们走在凄清冷淡的街道上,房屋的阴影投射在地上,泛着正午的光亮。街道两边的房子大多呈红赤色,屋顶是青色的瓦片铺陈,热烈的阳光刺眼的打在瓦片上,折射出一道道银色的光线。似乎没有被人打理过,屋顶上积满了枯叶和灰尘。地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红纸,张一成捡起一张,上面镶嵌着一个囍字。

  “村民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小陈看着敞开的窗户,里面根本没有声音和人影。

  “莫非….他们在举行婚礼”张一成望向了窗户,那窗户上分明贴着一张囍字,与昨夜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些婚礼才会用的彩纸和未放完的鞭炮。

  当当!当当!一声声清脆的敲鼓声划破了宁静,顺着声音望去,竟看见一大群的村民在往山上走去。

  “山上有什么地方吗?”

  “好像有一个祠堂叫双和堂。''

  ''一般都是会用来拜神或举行婚礼的地方”小陈补充道。

  “我们跟去看看!”

  他们挤进了人群里,透着缝隙,看见人群前方有一名道士他一身黄色的道袍,手拿浮沉,身背一口宝剑,头戴方巾,腰系宽带。一旁的一位老人半弯着身子,满脸笑容地与道士谈话。道士轻浮的望了他一眼,傲慢地抬起头没有理会他。那位老人紧紧跟着道士,寸步不离。

  “跟上他!”张一成向小陈使了个眼色,脚步开始越来越快。

  “请让一下!”他们推开人群,紧跟在道士和老人的身后。

  群众们不满的都囊了几句:

  “他们是谁啊!这么没礼貌!”

  “就是!”

  “哎呦妈呀!没长眼呐!”

  “真是个粗鲁的家伙!”

  张一成和小陈一边道歉,一边艰难地往前挪,时不时往道士的方向探头。道士似乎察觉到了群众的不满声,转过了头。

  那位老人也随之厉声命令道:“闭嘴!”

  众人们似乎很惧怕眼前的那位老人,一个个吓得低下头,不敢吱声。

  “怎么突然安静了?”小陈问道。

  躲在人群后的张一成和小陈询问周围的人:“请问一下,那位老人是谁?”

  村民们没有说话,有一位村民示意他不要说话,并越过了他们继续往前走。爆竹燃星火,敲锣打鼓震天欲地,一声挨着一声,零零当当,天边落起阵阵唢呐,远闻传来越来越响亮刺耳。

  小陈踮起脚尖,吃力地探出头来:“张一成你快往前看!”

  “前面!前面有一口棺材!”小陈吃惊地喊道。

  但很快又被张一成捂住了嘴:“不要说话!”

  前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停了下来,棺材也被放下来,道士推开棺材的盖子,从里面抱出了两个纸人。纸人身穿婚服,被道士两旁的女童男童搀扶着,大门被敞开,门前的横幅上鲜艳的写着双和堂三字。男童女童和一旁的纸人进了大堂,门突然被重重地关上。

  道士站在门前在门前贴了一张黄符,他双手合掌,紧闭双眼,小声念道:“急急如律令,律令如雷,震动恶鬼,魂魄飞散。”

  他迅速抽出桃木剑,指向黄符,一阵寒风吹过,大门猛地被打开,他将黄符贴在大门上。张一成望了望四周的人,他们一个个双眼无神,呆滞地盯着前方。

  小陈靠近张一成耳边小声地问道:“他们不是在举行婚礼吗?怎么还出现了两个纸人?”

  “他们不是在举行婚礼,而是在祭祀!”

  村长大声地喊:“都散吧!”

  村民们转过了身,一个个往山下走去。张一成与小陈趁着人多的时候,躲在了一旁的树丛。

  “村长,祭祀已经举行完了,切记千万不要让人靠近这里,我先告辞!”

  道士离开后,村长关好了大门,也下了山。

  在他们离开后,天色已暗,张一成和小陈来到了双合堂前。透着门缝,张一成看见了两个纸人面对桌子盘腿坐着,桌子上面放着一柱蜡烛,只有蜡烛发出的黄光微弱的照亮在白纸人的面孔上,映出了还未点上眼睛的眼眶。显得苍白瘆人,斑驳的墙上挂着两张遗像,与纸人的面孔十分相似。大堂传起诡异的歌谣,纸人脚下的黑猫眼睛一闪一烁,透着幽幽的绿光,猛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门缝后的张一成。张一成正想再次探头,想仔细看清楚纸人的面容时,却发现大堂空无一人,这时,那瘆人的面庞映入眼帘,它的眼神阴森恐怖,他见过很多具惨不忍言的尸体,很多个心惊胆战的场景,可他唯独无法忘记的就是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红眼睛!张一成吓得立马起身,他突然听见室内传来的碰撞声与脚步声,一个不好的兆头闪过他的脑海,它们可能是活人!张一成一脸惊恐地转回了头,小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前的不是纸人,黄符掉在了地上,两个纸人还坐在桌子两侧,丝毫没有动过。蜡烛还在燃烧着,似乎快烧到了尽头,他的好奇心越发愈强烈,那对童男童女为什么没有出来?纸人们刚才不是动了吗?都促使张一成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小陈也跟随其后。蜡烛在张一成他们踏进门栏的那一瞬间熄灭了,大门也吱呀一声关上,张一成摸着黑去找小陈,在黑暗中,他猛然觉得有人在背后拉着他的衣角,他以为是小陈,转过了身。可站在他面前的人却没有说话,那只拉他衣角的手也不知觉垂了下来,透着微弱的烛光,竟发现他有一双血色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刚才的男童纸人,张一成想要逃跑,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可他的脚似乎无法动弹,啪!他的背后似乎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倒在地上。模模糊糊中竟看见两个纸人站在他的眼前,又传起那首诡异的歌谣。

  他的身体在渐渐下沉,他微微张开了眼睛看见了自己竟躺在一片草地上。晚风拂过,淹没了藏在黄昏的蝉鸣,橘色的日落底下闪烁着满天烂漫繁星。躲在天边的晚霞载着满船的清梦。他感觉好像躺在云端上,软绵绵,轻飘飘的,但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他望了望他的手,竟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他吃力地站了起来,透着一口玻璃似的池塘,竟看见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天真的面厐,稚嫩的小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宛如潮汐般轻柔的丁香花海在远处泛起层层涟漪,余晖映在女人模糊的背影上,他看到了她。

  张一成失声大喊:“妈妈!”

  那个女人回过了头,她向张一成伸出了手,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前那位亲切的女人到底是谁,却让他想起了他的妈妈,突然这个女人蹲了下来,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好想你,孩子!永远呆在这里吧!”

  心中那藏不住的思念一涌而出,张一成正想伸手时,他猛然想起了小陈,凶杀案,还有175事件!他似乎清醒了,他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他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但眼前的人被迷雾朦胧着,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女人的一抹笑,但他感觉不再是那样亲切了。

  张一成颤巍巍地退后了几步,他眼眶含着不舍的泪水,他也想紧紧地拥抱这位陌生的女人,尽管不是他的母亲,但真的好温暖啊!张一成最终还是冲着女人大喊:“不!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说完,那个女人的脸慢慢浮现在张一成的视野里越来越清晰,女人的脸逐渐变得狰狞扭曲,不再是和蔼的目光。

  她收起了虚伪的微笑,冷冷地嘲笑道:“你这个没娘的孩子!你就是个孤儿!”

  天暗了,乌云压在天空上,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遮住。那个女人终于揭开了她丑陋的面具,她开始尖笑,她那刺耳的笑声深深地扎进了张一成的心上。

  “你就是个没人爱的怪物!我希望你能像他一样去死!”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害死我的命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败类!”

  女人慢慢向他逼近,这时,张一成似乎脚踩空,坠下去,海水没入了他的全身。他感到一种压抑的窒息感,那个女人在他眼前渐渐消失了,身体似乎没了重力,在缓缓地下降。他好像坠入囚禁他的牢笼,水上浮现最后的一曙光也消失了,在这个无尽的深海他显得很渺小,世界空无一人,他似乎觉得,他成为无垠荒漠中最后一个人类,“海有尽头吗?”他曾对自己发问。可那孤寂的心却随他一同埋没了,“我讨厌窒息的感觉!”但他没有反抗,没有挣扎,而是随着冰冷的海水渐渐地沉入无尽的黑暗。也许,离开,便是最好的结局吧!那就让海浪无止地敲打空虚的身躯,然后下沉,再下沉。似乎,活着也是一种错,不如像鲸落成为世间最美的温柔,“你不是一座孤岛,就不必留下眼泪。告别,永远没有眼泪!”

  “我不愿成为一块沉默的礁石!我听过喧嚣的声音,也闻过短暂的温暖,却发现我只不过是路过繁华如梦的海市蜃楼。”

  他张开双眼,眼角流着未擦干的泪。周围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来到一间房间,房间二侧都站着一列面木讷呆滞的人,四面白墙贴着囍字,房梁上悬挂着一条条三尺白绫,垂落在地下。张一成缓缓起了身,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正疑惑时,他看到旁边坐着一位新娘。新娘头戴冠冕,身穿一袭海棠红长裙,腰系铃铛,那位新娘双手持扇,遮住了她的面容,端庄地坐在张一成的面前,但奇怪的是,那位新娘却在张一成起来的时候无动于衷,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张一成察觉他身旁新娘的手竟是惨白的,烛火晃映在她绣着丁香花团扇后面那张毫无血色的,瘆人的脸。这分明是女童纸人!白绫被一阵阴风吹开,那二列人,头齐刷刷地转向张一成,霎然,纸人应声倒在了地上。

  “张一成!你快醒醒!”

  张一成揉揉双眼,再次张开眼睛,眼前不是纸人,而是小陈!

  “纸人呢?”张一成惊恐地问道。

  “什么纸人?你难道忘了吗?你在双和堂门口晕了过去,好久没有醒来。我把你扶到了柱子旁。我去看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刚才祭祀的时候,明明看见一对童男童女搀扶着纸人去到双和大堂里面。”

  “我也不清楚。我去看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何况是纸人。”

  “你们在干什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大声呵斥道。

  他们抬头一看,竟是刚才的那位在道士一旁的老人。

  “你是村长?”小陈疑惑的问道。

  “对!那你们又是谁?竟敢在这里偷窥!”

  “我们是外地来的过路人,想来这里借宿几晚。我们只是偶然经过,好奇地想看一下而已”

  “我告诉你,这不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快说!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他浑身打啰嗦,惊恐地跪在双和堂门前,囔囔道:“河神保佑,是我的罪过,请求您发大慈悲,饶了我吧!”村长面色铁青,不停地朝大门拜。

  “先生,我们正想去瞧瞧时,被您拦下了,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哦,原来是这样。这里有个宾馆,你们可以在这里逗留几天。”村长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在山脚下?”

  “我们在林子里迷路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早晨才走出林子。”

  村长听完,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们误闯了红月槐树树林!那可是我们村里的禁地!你们竟能活着回来,真不可思议!”

  “对了,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骨,不知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人失踪了。”

  “我们村里没有人失踪!你们一定是看错了!我们村里不可能有人进树林里的!”村长勃然大怒,略有些急躁的说道。他浑身颤抖,额头冒起青筋,拳头紧紧握紧,眼里闪烁着不可刻止的怒火,接着又忐忑不安地瞥向他们。

  小陈还想补充点什么,被张一成拦住了:“可能是我们看走眼了吧。如果村长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去宾馆。”

  “那你们去吧!”村长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在张一成和小陈转身的那一刻,他们似乎感觉有人死死地瞪着他们,似乎是村长在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小陈想转过头时,张一成碰了碰小陈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转头。当他们走远时,村长也回过了头,他们松了一口气。

  张一成从口袋里拿出红月槐树林里找到的名片:''我想宾馆一定有人知道名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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