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的是她吗?
林月静静地看着叶如雪的全家福,相片中的叶如雪和此时的林月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到一丝悲喜。
原来自己的学生活得这么不快乐,她平时坐在班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一棵野草,独自咀嚼并吞下人生的种种苦恼。
她好孤独…
林月咬着嘴唇,心里全是对自己的恨意,恨自己疏忽大意,恨自己无能为力,没有及时关爱叶如雪,才酿成了这起悲剧。
“林老师,请节哀…”燕归站在一旁,寻思了半天才想出这句安慰人的话。
林月苦笑一下,尽是凄然:有何脸面节哀?!我的学生在我眼前就这么没了,我算什么老师…
“月儿姐!”
林月的手突然被人轻轻牵了起来,林月心流暖意,转过头,故作轻松地冲着单雅洁说道:“你怎么来了?”
“吕小布让我过来的,他说你…”
“我没事…”
单雅洁心疼地看着林月,拉着她的手走到阳台。
“月儿姐,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你的学生做的么?”
林月抿了抿嘴,左手抬起一本绿色封皮的笔记本,刚要开口。
“林老师,在死者嘴里发现了这个东西…”吕小布快步走过来,将证物袋递给林月。
“什么东西?”林月看了一眼没认出来。
“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斯诺克球。”
“斯洛克球?”
“嗯。上面还人为刻上了数字0。”
“数字0?!”林月转了下手,确实看到红色的球体上刻着一个歪歪的阿拉伯数字——0。
林月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零是万物之始。
在死者嘴里发现这个刻着“0”的斯诺克球,难道叶如雪的死,只是标志着一个噩梦的开始吗?
林月不想平添他人烦忧,便没有将这悲观的想法告知吕小布。
“小布,能确定这球是死者生前主动吞入还是死后被动塞入的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需要做进一步尸检。”
“对了,这阳台和卧室窗台上的线带回去一定要做好全面检测!”
“明白了!”
“凶器和朱丽的眼球找到了吗?”
“还没有,很奇怪,痕检员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疑似血迹。”
“……”,林月听了沉默片刻,“叶如雪父母那边通知了吗?”
“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吕小布继续回到章法医那边,帮着对现场进行采样取证。
林月和单雅洁在现场帮不上忙,便一同回到了橡木小屋。
晚上九点左右。
吕小布,燕归两人忙完局里的工作后,匆匆赶到木屋。
因为死者是林月的学生,所以在场的三人并没有因为案件破获而感到该有的兴奋。
“凶手确定了吗?”林月拿起桌上的资料,没有打开,直接问道。
“局里那边已经认定了…”吕小布停下手头的活,急忙回道。
“叶如雪吗?”林月语气寒如冰霜。
“林老师……”吕小布刚要解释,就被身边的单雅洁制止了。
“哼…就凭那几条线?”
“林老师,还有这个。”这时,燕归将叶如雪的日记本从包里取出来,放在桌上。
“燕归,你怎么把证物随便带出来了,这是严重违纪!”吕小布见助手这般操作,顿时有点火气。
“吕队,林老师是自己人,没错吧?”
“……”吕小布一时尴尬地无言以对。
“几根线加上一个日记本就算把这案子破了?”林月拿起日记本,摩挲着画有笑脸的封面,眼中闪出泪光,“这孩子生前就很孤独压抑,现在死了,还要一个人去承担这所有的罪过,你说她,傻不傻?”
“林老师,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学生,可……”吕小布不希望林月在判断案情时掺杂个人情感。
“吕小布,雅洁应该多少给你提起过三年前的那起血案吧?”
吕小布看了看单雅洁,请求援助,可单雅洁轻轻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她提起过…”
“可她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当时因为我的私人情感误判案情发展,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林月语气出奇地冷静。
“月儿姐…”单雅洁实在不想林月自揭伤疤。
林月抬手制止单雅洁,继续自顾自说道:“现在我看到我的学生失去生命,我自责难受,甚至痛恨自己,但这绝不会影响我对案件的判断。”
“你们断定叶如雪是凶手,那凶器和朱丽丢失的器官找到了吗?”
“还没有……”
“她的作案动机充分吗?”
“为什么杀死那三个人,她都写日记本里了。”吕小布解释道。
“作案手法呢?你确定都没有破绽了吗?”
“林老师,这个作案手法是你亲自破解的,最后也得到了相关物证的验证,死者日记本也记录了这事。”
“是我破解的这手法,可我并没有断定是一个凶手做的案,明白吗?”
“你是说还有同犯?”吕小布睁大眼睛,一脸诧异。
“对!我想那人应该是这起案件的策划者,实施者,叶如雪只是一个被扣动的扳机,可是最终枪口无一例外都对准了那些曾经作奸犯科的人。”
林月顿了一下,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针,“叶如雪做这些都是是心甘情愿的…”
“一个小女孩心甘情愿地去做恶魔的杀人凶器?”燕归无法理解。
“不是心甘情愿的做杀人凶器,而是心甘情愿为那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名,这日记本就是最好的证明…”林月心情愈发沉重。
其他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个旧旧的日记本上。
封面上的那个笑脸,却像是最近刚画上去的,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