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要以余生为证
5月6日天气晴心情阴
今天是雨墨走后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她永远地离开我了,我们再也不能一起回家了…
我好孤单…
晚上11点,趁小区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背着包,偷偷来到5号楼的墙角处。
我从包里取出纸钱,还有雨墨最爱的爱豆照片和我为她做的苹果手机和衣服。
我点燃她最爱的手机,然后一件一件放进火里,那跳跃的火焰像是雨墨对我的回应,红彤而温暖。
不时有夜风路过墙角,卷起那一片片带着余温的灰烬,吹向那遥远幽深的夜空。
回忆是有温度的,它就像穿梭在心间的血液,会因为我的生命而鲜活,而富有色彩。
没人在乎我的卑微…
我的眼泪只有雨墨能看得到……
“谁在那儿?!”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恶狠狠地传来。
我听她声音有点耳熟,一时记不起,想到我只是在悼念我的朋友,所以就没有理会她,继续烧剩下的祭品。
可那女人却不依不挠地走近我,朝我紧紧看过来,我厌恶地抬起头和她迎面对视。
我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说话都变得哆嗦了:“你是在祭奠张雨墨吗?”
张雨墨?!
我脑子瞬间炸了,心砰砰地乱跳!
各种扭曲的记忆疯狂涌出我的脑海,它们着了魔似的不断咆哮。
没错!
错不了!
就是这个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雨墨!
我强忍心头的恐惧和怒火,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的猫猫上周死了,我想带点好吃的给她…”
女人想借着火光偷偷地打量我,我立马埋下头,把剩下的纸钱一下全部扔进了火堆,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你别跑!”
我听到那女人向我追了几步,没追上,便停下脚步,朝那火堆走了过去。
我躲在不远处的冬青后面,看着女人猫手猫脚的样子,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贼一样,滑稽又恶心。
我想,她应该会一脸懵逼吧,毕竟谁会傻到给自家的猫猫烧纸钱呢?
回去的路上,我抬头看了看被黑云遮住的月亮,心里投下一片阴影,不由叹气,这真相应该不会永远就这样被掩埋了吧?
不会!
我坚决不允许!
雨墨,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委屈地离开这个世界!
你等我!
我,叶如雪,以余生为证!
林月摩挲着曾经被叶如雪泪水打湿的纸张,看着她倔强又孤独的文字,心里一阵酸楚,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极端的方式去寻找真相。
林月记得清楚,自从认识叶如雪,她就一直是一个略带忧郁,颇不合群的女生。
林月曾多次试图走进她的心里,可总是被她无奈,带着好意地拒绝了。
林月轻轻翻过这一页,像是翻过一片暗流涌动的星辰大海。
5月7日天气阴心情阴
没有雨墨的生活,了然无趣。
爸妈又被圣林集团高层委派到非洲去援建一个大型项目,已经走了两个月了。
我一个人看书写字,走走停停,好像他们根本不曾出现在我生命里。
每个周末,我只是象征性地收到一封他们的关爱问候。
我并不稀罕。</br />
下午回家,刚走到1号楼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张达正坐在路牙石上抽烟。
我立马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转身想走开,却被他一个箭步蹿上来,拦住去路。
“叶如雪,叔叔有些事想问你,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张达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踩。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满腔愤怒,怎么就没人站出来惩罚这样的人渣呢?!</br />
自从他知道雨墨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后,这畜生除了家暴,就是想方设法地让雨墨给她赚钱。
畜生不如的东西!
“是吗?叶如雪,我劝你乖乖地说实话!”
“你还想像打雨墨那样打我吗?”我嗤笑这货的无能。
“说!”张达开始有点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张雨墨是5月6号没的,谁告诉你的?!”
“......”
被他这么一问,我确实头皮都发麻了。
我记得当时他对外人称雨墨是5月5号没的,可昨晚我是在5月6号祭奠的雨墨,而且还被那个恶女人看见了。
估计昨晚上她就把祭奠雨墨这事告诉张达了,所以这畜生才会亲自找上门来。
‘你他妈说话啊!哑巴了!’张达恶狠狠地瞪视着我。
我同样还以怒目圆睁,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雨墨。
哼!这家伙开始惧怕了!
很好!
就是这种感觉!
我就是要让恶魔颤抖!
去年5月5号的那个深夜,快到十二点了,我借用完雨墨的书后,打算当天给她送还过去,因为第二天我要请假,怕来不及给她。
当来到雨墨家时,我见她家门没有关,我意外地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叫声…
雨墨妈妈已经出走一年多了,这声音听起来明显也不是她的声音。
我很好奇,雨墨他爸难道给雨墨找了个后妈?
我当时有点进退两难,怕碰到很凶的妇女。
可是!</br />
当我决定回家明天再来时,我却听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对话。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给你闺女灌那么多安眠药!”
“你他妈给我闭嘴!谁让她这次不听话!再说她又不是我亲生的种!”张达吐了口痰,似有解脱的讲道,“死了也好,反正她已经给我们赚了不少钱了,以后也没人会知道我们这些烂事。”
我听到这整个人懵掉了...
雨墨,死了?!
被屋里的那两头畜生给害死了?!
我感觉全身都在抖个不停,我真的无法相信。
可他们又不像是在说着玩,当时真的好害怕,可我不甘心一走了之,所以我继续偷偷听下去。
“张哥,这死人可是大事啊!警察会调查的!”
“这事他妈你也有份,就你干的那些事,也够你喝一壶了!放心!我会对外称我闺女长期患有抑郁症,想不开吃安眠药自杀了,所以后面我劝你管好你的嘴!出去小心说话!明白吗?”
“可......张哥,这个事真不能怪我啊!我就是拍了一些她的不雅视频,在网上赚了点药品钱,我......”
啪!
我听见张达扇了那女人一巴掌,感觉下手特别重,接着就是那女人呜呜的哭声。
然后,我听见一阵厚重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慌得连忙跑到安全通道的上一楼层的拐角处,大气不敢出。
脚步声先是在门口停下了,我稍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脚步声又开始向安全通道这走过来,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那是我这辈子最恐惧无助的时刻。
距离死亡很可能咫尺之遥。
“张哥,你快来,她好像还有口气,怎么办?!”
那个女人急匆匆地冲出来叫住张达。
张达没说话,转身快步地走回屋内,轻轻地将门带上了。
我长出一口气,幸亏没被发现。
可是我突然想起刚才那女人的话;,她说雨墨还活着,我的心激动极了。
我真的是喜极而泣,我天真地以为他们俩会把雨墨给救回来。
我窝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静静地听后面的动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再次被打开了。
“他妈的!这下该死透了!你他妈也给我快滚回去!好好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我也弄死你!”
“我记住了!我会保守秘密的!”
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他们没有救活雨墨,而是要了她的命……
那女人怕遇到路人,所以选择走安全通道。
我顾不得擦眼泪,迅速用手遮住我的夜光手表。
就在这一刻,我永远地记住了这个痛苦的时刻——十二点半。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趴在床上哭了整整一晚上。
从那天起,我失去了雨墨!
永远!
永远!
现在回想起那一刻,我感觉我当时好懦弱好愚蠢,怎么就没能把雨墨从那两个畜生恶魔的手中救下来呢?
都怪我,因为我的怯懦.....
“叶如雪,如果你实在不想对我说的话,那我只能让你亲口对雨墨说了!”
张达带着挑衅地语气,凶狠地瞪着我。
“好!我等着!”
我怒目而视,同样回敬,已经毫不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