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听到动静的大伙都跑到客厅惊讶的问。
门口戴着渔夫帽的小伙露出很不爽的表情:“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啊!”
众人都把目光放在林宴安的身上,他作为市局法医科的副主任,是现在在场所有人里级别最高的,好像他更加适合代表他们发言。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这是我的证件。”林宴安脱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你说这是你家?”
听到这话的小伙直接傻了,他年轻着呢,看过不少悬疑刑侦剧的,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改刚刚的嚣张态度,乖乖回答是。
林宴安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说:“和我去趟局里吧,你家里出了点事情,去做个笔录。”
说罢就端起脚边放着的箱子下楼梯了,没看见身后跟着的人露出的兴奋的笑。
“叫什么名字?”询问室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问话。
被询问者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在只见他慢吞吞地在挎包里掏啊掏,拿出来了一张身份证。
“我叫杨涛涛,今年25岁,高中辍学,现在就在网上打游戏搞点钱。”杨涛涛坐在问话的警员对面,往前蹭了蹭。
“是不是我家里死人了?”
“你别管,最近这一个半月你去哪里了?是一直没有回家吗?”
一个多月前,杨涛涛在二手平台上卖出去了自己的几个游戏账号,卖了不少钱,有点飘了,正巧房东打电话过来和他说房子续约和卫生问题。
他越听越烦,想着自己刚入帐的几万块钱,干脆直接不租了。
直接退租,打包了自己的东西一走了之,剩下的两个月房租和几千块押金也是不要了,和房东闹得很不愉快。
先是把东西存放在朋友家,直接出去玩了很久,期间做做游戏陪玩,去网吧通宵,日子过得倒是蛮潇洒。
“既然不租那个房子了,怎么今天又突然回去?”
“找东西啊,我租了个新房子,装电脑的时候发现有个硬盘不见了,就想过来找找。”
“你哪来的钥匙?之前没有还给房东吗?”
“楼下牛奶箱里有个备用钥匙。”杨涛涛一个个回答着。
“在你离开以后的一个多月里,没有回到这里过?你确定吗?”经验老道的警员察觉到了不同的点。
“确定啊,我有做攻略来着,有打卡照片可以证明。”对于这个问题,杨涛涛有些激动。
陆陆续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备份了他的景点打卡照以及消费、车票信息。
最后林宴安拿出了一个工具箱,留下了杨涛涛的指纹和血液样本。
把人送走以后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小会。
林宴安端着杯子站在窗边,老神在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看这个杨涛涛总觉得他和陈国伟有点子像吗?”
“像吗?”蒋之阳翻白眼看向天花板努力回想。
“陈国伟的个人信息可都被我们翻得底裤不剩,人就是个老婆奴,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周嘉佑对自己的技术十分自信。
叽叽喳喳的一番交流,最终有价值的东西一个没条论出来,只能根据最开始的计划继续查。
死者头部被毁,从面部得不到有效信息,只好从DNA入手,提取了死者躯体部分的组织,放到失踪人员库里匹配也是没有结果。
走访,大量走访附近群众。虐待、分尸,那么大的动静,第一现场也不是独立建筑,周围邻居总什么都听不见吧?
联合辖区民警,把整个小区都摸排了一遍,只有案发现场楼下的一户人家说出了一点疑似的有效信息。
据楼下的一对小夫妻描述,大概两个月前,他们半夜嘴馋点了外卖,窝在客厅沙发边看电影边吃,然后断断续续就听到楼上有敲敲打打的声音,还夹杂着哗哗水声。因为是老小区了,隔音很一般。男生就上楼和对方沟通,没想到被骂了一顿,两人气不过还发了朋友圈吐槽。
“还记得给你开门的人长什么样子吗?”蒋之阳问。
男生想了一会说:“时间间隔有点久,不记得了。”
要不是这次楼上的事情这么大,他们也不可能会想起这件事情。不过庆幸的是两人没有删除朋友圈的习惯,那一天是2022年8月17日凌晨1点18分。
蒋之阳用手机翻拍了几张朋友圈图片传到群里,就准备起身走人。
女生拦住他们:“警察叔叔,楼上的凶手什么时候抓到啊?我们住在这总感觉慌兮兮的……”
不是他们不愿意搬家,实在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去年刚把这房子买下装修好,手头没有多少余钱了。
“我们会尽快破案的,也请你们配合我们,相信我们。”蒋之阳看着明显因为失眠面色不好的两人。
晚饭时间,几人坐在食堂角一声不吭地埋头吃饭。
林国平看着餐盘,低着头,突然开口:“我觉得,凶手会再回到案发现场。”
杨岚抬头:“从案发到现在现场没有什么新增信息出现啊?”
“不一定是新线索地出现,也可能是他本人出现在现场附近,毕竟我们没有把整栋楼全封闭来查不是吗?”林国平说。
周嘉佑提议:“新线索不一定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把屋子里的垃圾全清理了,一点点找过去,总不可能这还没有发现吧?”
众人算不算和善的目光齐齐看向不出外勤的周某人。
周某人:“……”好好好,他闭嘴,他干饭,他不发表意见。
林国平却对这个想法表示了肯定:“其实这也是一种方法,我们前面没有路了,那就想办法挖出一条路出来。”
可是到了第二天,众人穿戴好防护装备准备进入现场铲垃圾时,开门就被墙上的字惊吓到了。
并不干净的墙面上用红色喷漆写着:注意厕所的镜子。
李欣最快反应过来,径直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仔细端详,感觉就像是普通镜子啊!
在扫黄大队干过一段日子且有一定阅历的刘力说:“把镜子取下来,这应该是个单面镜。”
果不其然,在镜子后面沾着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不过连接线被剪断了,接收器也不见踪影,挂过镜子的墙面上用记号笔写着一个网址。
拍照传给周嘉佑,很快就得到那边的回复。
这是一个国外暗网的网址,网站里面是不法分子上传的偷拍视频、虐待视频,甚至还有杀人的视频教程。
输入和这次案件的关联词,热度前三就有两个与案件有关,分别是在卧室里的虐待和在洗手间分尸的过程的视频。
林国平看着手里的的网站截图皱起眉头。
一整天他们把所有垃圾清理完,一张纸都没有放过的检查,除了乳胶手套破损两双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饿着肚子回到临时办公室,周嘉佑坐在黑暗里,投影幕布上在播放那个网站上下载的视频。
蒋之阳把灯打开,开始烧水准备泡点泡面。坐在那的人没动,但是好像预判了他的动作:“给你们打包了晚饭,就放在那个白色塑料袋里,你们边吃我边讲。”
周嘉佑把两个视频前前后后研究了一整天,血腥暴力的场面看的他身心不适,中途还出去吐了两回,路过的领导来关心工作进度,看到视频连连称赞市局的同志都是牛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国平他们看到的视频是周嘉佑剪辑到一起的,总共3个多小时,把原声放大后再去掉后配的背景音的“原版”。
“我看了很久没有看出什么东西,还是林法医提了一句说颜色不对。在调整了视频亮度以后出现了一句话。”
-你们怎么还没找到我啊?-
“凶手在挑衅我们,从我们不知不觉中在现场留下线索,到这个视频里的留言。作案时他就在等我们发现这些东西,又或者是重返现场留下的。”
凶手在对他们的专业能力发起挑战。
林宴安是和周嘉佑一起看的视频录像。两人边看边分析画面内容。
第一个视频是卧室里的场景,满是垃圾的房间,满是污渍的床铺,似乎隔着屏幕都可以闻到酸臭味。
镜头中心是一个只穿了贴身衣物的男人,他的四肢被拇指粗的麻绳紧紧捆绑,人在奋力挣扎,像一条肉虫一样扭动着。看不见长什么样子,他的脸被黑色布袋套着,可能怕周围邻居听见声音,男人的嘴应该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咽声。
视频开始,镜头后面的凶手看着人反抗了一会,走到了镜头前。穿着宽松款的长袖长裤,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落,是故意伪装。
电极片直接被贴在右小腿和右上臂,起始电流和恐惧相比较,完全被忽略,嫌疑人爬上床拍了拍男人的脸,好像说了句什么,男人停止了扭动,身体僵在那里。
遥控器递到镜头前,手指在“4”的数字上用力下压,男人再次开始挣扎和发出呜咽声。
电流不停的输送着,从最开始的痛苦渐渐变为麻木,凶手关掉了手里的机器,走过去用一把细竹枝抽打,男人再次发出痛苦呜咽。
似乎受害人的反应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又像是玩累了,他坐回原先的位置,再次打开手里遥控器的开关,这次手指按压在了“6”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