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票的时间晚,只抢到了三张四点的站票。
平江县离这不算近,坐车要一个半小时左右。车厢人群涌动,找个下脚的地方都很困难。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们高谈阔论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吵得人耳膜生疼。时不时的还有人在吸烟,与开封没吃完的零嘴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洁癖应该是每个医生的通病,李楚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暴走。但没办法,是自己死活要跟着来,再怎么样也得受着。
杨佳武看见她紧皱的眉头,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口罩。
李楚赶紧戴上,难闻的气味淡了些,眉头也跟舒展开来。
她刚想说谢谢,杨佳武先她一步开口:“戴好,免得等会儿吐在车上可没人管你啊。”
李楚从他一笑,脚下用力压上杨佳武的运动鞋。
他面色一僵,回头咬着牙:“没关系。”
肖忠鑫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幼稚鬼,眼里也盛满笑意。
时间也因吵吵闹闹,过得格外的快。到站提示音响起:“尊敬的旅客,平江县已到站,请拿好你的物品排队下车。”
一脚跨出门,呼吸都变畅快了。
“走吧,去找车。”因为没有车到半月村,所以还得打车去。
雇了一辆货车摇摇晃晃的朝半月村的方向驶去。
货车司机还挺热情的,问他们去半月村干啥。肖忠鑫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是去探亲。
等到半月村天边已经是一片深蔼色,那半边夕阳若隐若现。
向前走几步,就有一块一米高的石碑立在那里,经过数百年的风雨洗礼,它已经失去原本的光泽度,连上面刻的字也掉落了大半,仔细分辨还能认出是半月村三个大字。
肖忠鑫提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就是这了,走吧,在天黑之前找到村长家。”
经过几家房子,都是紧闭着门。有的半面墙都垮塌下来,看样子像是荒废了很久。
小路上遍布着野花,煞是好看。李楚却没心思欣赏这些:“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刚说完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干草的男人。
李楚跑上前去问:“这位大哥,请问你知道村长家怎么走吗?”
他指着前方:“一直往前走,有一个分岔路口,往右拐走五分钟就到了。”
“谢谢啊!”
李楚转头:“问到了,走吧。”
天变成暗灰色了,与他们相隔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处房子亮着灯火。这应该就是村长家了。
肖忠鑫敲了敲门,一个矮小的老妇人开的门。“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肖忠鑫说:“我们是来找村长的,他在家吗?”
“在。”她冲奶粉身后喊了几声,“老头子,有人找你!”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跑出来:“谁啊,谁找我?”
肖忠鑫表明来意:“我是邻县来的警察,有事找你了解一下。”
“进来吧。”
屋内。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村里的孩子都叫我刘叔。”
村长坐在上位,习惯性的点上一只烟枪:“说吧,想了解什么?”
肖忠鑫:“问一下村里有没有一个叫钱屠的人?”
村长吐出一口烟雾:“姓钱的倒是有,叫钱屠的没有。”
“那您还记得二十几年前发生的那场凶杀案吗?死者是一名老师。”
村长看了他几眼:“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子,这个案子跟二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案子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还请村长告诉我们案子的经过。”
村长放下烟枪:“说实话,当年的事我也记得不清楚。只知道那个老师是刚来我们这支教的新老师,姓范好像是。她被发现的地方就在谷昌山上,警察来了,发现了线索,在不远处发现了凶手的血迹还有一个山洞。最后却也找到凶手,这件案子也成了无头案。”
村长说的和卷宗上写的相差无几。
“那现在那所学还在吗?”李楚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在。”村长一句话定了三人的心。
肖忠鑫:“行,明天早上就去看看。”
村长说:“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肖忠鑫刚想说不用,村长一句话把话堵回去了:“现在外面天可黑完了,我们这也没有什么酒店那东西,迷路了我可不管。”
从这里的窗子看出去,天是如墨般的黑。远处几家也是灯火通明的人家也显得遥不可及。
村长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找谁都不知道。
肖忠鑫只好答应村长的邀请:“好吧,谢谢村长的好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村长哼了一声,冲厨房里忙活的老夫人喊道:“多做几个菜,他们要留下来过夜。”
“知道了!”
吃过晚饭,坐在窗前感受夜间的凉风。吹走了满身疲惫,留下无限惬意。
老妇人给他们收拾了两件屋子,肖忠鑫和杨佳武住一间,李楚单独住一间。
洗漱完,都赶紧爬回了各自的窝,和着蝉鸣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