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越南女人举着黑丝长筒袜的一只脚,尖叫一声。年轻的副驾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头目的金属管子迎面来了一下。
“啊!”他顿时满头冒血。但是愣了不到一秒,这个年轻的褐色头发高个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劈手去跟头目抢管子。
越南女人追上去、也想帮副驾驶。看来她是有两下子的,想从后面一个翻背摔倒头目。可她一着急忘了,飞机里空间有限,腿脚根本施展不开。
头目用自己手里的半截金属管子、向后一插,越南女人的脖子就划下一道三四公分的血痕。她尖叫一声。
副驾驶分了神,手里抓着的另外半截管子,眼看就要抢到头目的手里了。
这时,飞机遇到了气流,开始上下颠簸,机长应该广播的“系好安全带”的通知都来不及发放。看来他也分身不得,没法自己去关驾驶舱的舱门了。
越南女人想先冲过去、关门,却被头目一脚踹倒。原来,副驾驶已经被头目打翻在地。
头目跨过越南女人,就想拼进驾驶舱。地上的副驾驶,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头目的腰。
头目就用手肘、朝着副驾驶的脸上搥。
副驾驶也急了,一口咬住了头目的肋下。
头目用右手、朝着副驾驶眼睛和鼻子间的位置,一管子插过去。
“啊呀!”副驾驶立即捂住脸,倒在了地上。
越南女人想再去阻拦头目,却失了时机。她被头目攥住头发,从地上提起来了四五公分。然后,头目又朝着她后脖子上、几管子得抽下去。
女人忍住不嚎叫,两只手仍然死死抱住头目的后腰。
王丽只听见“啪吃啪吃”地管子抽肉声,她觉得越南女人再不松手,头目怕要打死她了。
可是,离他们最近的头等舱、和商务舱坐着的大老爷们,都各自照顾着自己的伤口,没有人动一动。
王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手边连个物件都没有。她猛然看见,保姆的LV经典款皮包,正放在前方靠过道座位的底下。
于是,她徒具匹夫之勇的捞起皮包,“啊”的大叫着冲过去。
好在,她天生中气十足,喊得是地动山摇,又比越南女人有身高体重上的优势,头目和越南女人都叫她吓了一跳,愣住了。
保姆的LV包,直接从斜上方,砸在头目头上。
包里本来装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现在更是“稀里哗啦”地撒了头目一头。
就在他想拿手挡一下脸的时候,王丽顺势拔下她很少穿的细高跟鞋,朝着头目的眼上一阵乱拍。
头目赶紧拿手护住眼睛。因为看不清,另一只手里的金属管,想去插王丽,却插在了皮糙肉厚的LV经典款上,插空了。
再加上又一个气流,头目没稳住重心,晃在地上。
副驾驶不顾脸上和额头上的血,趁机坐在头目的身上,从背后按住了他。
王丽赶紧跑过去,先带上了驾驶舱的门,然后一脚、蹬走头目落在一边的金属管子。可是,她忘了自己正打着赤脚,金属管子正顶在大脚趾指甲上。
“哎呀!哎呀。”
她回过身,正看见满脸是血的石总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头等舱的各位大佬们,这才一脸惊慌,转成了睥睨。还是没人起身。
准将也从经济舱回来了。他手上和小臂上都粘了血,正举着一包飞机上专用的卷纸。看了看王丽他们,他问:
“你们都没事了吧?”
“我们都很好,就是您的下属受了伤。”王丽指指越南女人。
越南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稳住脖子,一边想微笑,但是她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哭还扭曲。
准将看了她一眼,把卷纸,先递给了她。
副驾驶也松了口气,想去分享卷纸。可他一走神,就被顽强的头目翻了过来。
准将走过去,从后面攥住了头目的脖子,利索地一转。下一秒,王丽就看见头目倒在地上,只能抽搐了。
“谢谢,先生。”副驾驶惊魂未定。
“我看,我们差不多也快到了,要是你们改变了航线的话。”准将像没事人一样,看看他身后到驾驶舱的空场。
“是的,先生,我们已经转飞最近的机场了。很快就可以到了。”
“非常好。”准将好像是在自己的军队里。最后,他还转头看看头等舱里受伤的各位老板们,没有再说什么,就拍拍门,和副驾驶一起进了驾驶舱。
惊魂初定的空姐和空乘们,(包括从厕所里放出来的),帮飞机上受伤的乘客、处理伤口。
但是畅畅却没有好转。保姆把他揽在怀里,安抚着。
石总的助理蹲在过道上,低声跟过来看看的石总解释着。
王丽也老实的、把保姆的东西收拾回LV包包,小心翼翼地给保姆放回到椅子下面。
等准将回到座位,就对一开始给过他冰激凌雪糕的空姐,又打了招呼:“麻烦您给我们两杯水吧?”说得,好像从没有人来劫机一样。
“是……是的,先生。我们一会恢复机舱服务。”空姐已经笑不出来了。
准将看看她,又看看满脸通红的王丽,笑了:“你真不愧是土豆加工厂出来的。”这算是表扬王丽了。
“我以为您上年纪了呢。”他的同座回他说。
正说话间,石总回了头等舱。然后,石总的助理也回了座位。
保姆把怀里的孩子放回旁边椅子,低头去检查刚送回来的LV包。虽然金属管子没有穿透她的皮包,但是留了痕迹。包里的东西也有摔坏的。
保姆立即黑下脸,拿眼白扫王丽。
准将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直想笑:“我现在知道,你是怎么摆脱多恩他们逃走的了。别看你胖乎乎,可真是……”
说着,他问王丽:“为什么要拿她的包当武器?是因为你讨厌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丽想起自己该至少向保姆道个歉,“我只是……找不到什么重物。就是LV包,是随手能找到的最沉的东西了。”
“你做财务,有点可惜。”
准将接了空姐颤巍巍递过来的水,给了王丽一杯。
“刚刚,刚刚我们不是说到故事吗?”王丽问准将。
“是啊。你知道几年前,我们接管了伊拉克。”准将说的,就好像伊拉克是美国自家的院子一样。
“是的,我知道。”
“这是我们反恐的一个部分。”准将毕竟是高阶军人,不忘了给自己找个正义的理由。“我们发现一些恐怖分子……”
“好吧?”
“他们绑架了伊拉克博物馆的馆长、萨摩-辛-蔡毅博士。他当时正躲在哈迪赛的副馆里。”准将用手搓了一下下巴。“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想找博物馆里的珍藏。因为金子早没了。”
王丽觉得准将至少是个诚实人。
“后来,我们发现,他们在找一枚指环。经过开导,蔡毅博士给了我们很多线索。比如,犹太先知的血才能开启哈迪赛地宫的门,以及刻有四个怪兽的机关。在找到你之前,我们也找了不少人来试。”
王丽仍旧不吭声。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的承包商通过考古文献发现,很多犹太人在公元1000年到1400年,通过安息、进入了古代中国。他们中的一部分,被你们称作‘色目人'。”
王丽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准将的故事:“可是,您不觉得这些其实没有什么确切的联系吧?难道有谁见过那指环存在吗?”
“我们只需要确保,如果真的有,它不会落入恐怖分子和极端国家的手里。”准将变得严肃了。
原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看看王丽越来越紧的眉头,准将忽然降低了音量:“至少千亿集团的石不是傻瓜。他这样的精明生意人,不会追着个传说。”
这倒提醒了王丽。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戴着指环,就又是抡包砸人,又是拿高跟鞋打架的。
她急忙把吉鲁博的指环翻过来看看。好在,那塑料还挺结实的,没有被打断或者拍坏。
“你也不是完全不信。不然,你怎么会戴这么个塑料指环呢?”准将又看看吉鲁博指环,想确定它真是个塑料货。
“也是去了伊拉克回来,听见领导说时兴。所以……”
“那你干嘛不换一个?”准将又看看吉鲁博用翅膀捂着脸的指环明显磨掉了金属镀膜,问。
“嗯,我就是觉得,抛弃它们的话,它们或者也会难过。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首饰,戴着挺开心的。”
“好像你能跟它们说话一样。”
准将把背挺直了。
“是不能,不过,我总是觉得自己能感到它们是在笑,还是在难过一样。哈哈哈,胡思乱想的。”
王丽赶紧自嘲地笑笑。她没有看见准将把蓝灰色眼睛,瞄向了自己:
“你喜欢动物吗?”
“喜欢啊。”
“你也觉得自己能感知它们的心?”准将笑吟吟的问。
“大家都能啊。”王丽没防备地说。
“那么人呢?”
“我对人不太在行。就算我能体会他们的心,可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
“你缺乏社会生活。”准将把话题转开了。
他没有告诉王丽:
根据蔡毅博士在水刑下的供词,能够戴上所罗门王指环的人,都有个奇特的地方,那就是能够感知所有物质的“灵魂”/电波,并因此与天地沟通。
不过,整个航班终于落地香港国际机场后,远在美国的丹尼斯先生也松了口气。
肖茨中将叫人来破口大骂他的时候,他只能耷拉着脑袋,窝囊地全盘接受。
老丹尼斯原本只是想叫人在飞机上搞点小动作,逼迫王丽拿出戒指来保命,却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劫机”。
最叫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前精英杀手,和现任高官,居然也会搭乘这一班飞机。
等中间人(不是中将的副官)走了后,红头发的胖肚子投资掮客狠狠喝了一大杯、掺了伏特加的菊花茶,才意识到:这其中有诈。
因为使者话里话外,显然中将早知道宙-杰克逊会搭这班飞机。
那么,把自己的小把戏,搞成差点出大人命官司的幕后主使,一定还有其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