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舱里,所有的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除了宙-杰克逊准将。他看看王丽一脸找茬的表情,觉得非常有趣:
“你为什么不入伍呢?或者你父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入伍,就是要去惹是生非?”
“……”王丽也想起她妈妈常说的话,“真该叫你舅舅送你去当兵,就老实了”。
可是无论如何,她王丽都没有去当兵。
好吧。
准将刚要开口,忽然被背后经济舱的吵嚷声吸引了。
他仗着自己个高胳膊长,又坐在最后一排,干脆侧过身体、挑起商务舱和经济舱之间的隔帘,连屁股都没有离开座位。
然后,一位空姐拉开帘子,进来送饮品。
“有人带着年幼的儿童吗?”
准将忽然问空姐。
“有的,就是最后一排的一位女乘客。”
“那么,为什么不给她们安排、靠前一点的座位呢?太小的孩子不适合坐在那里。婴儿车也太占地方了。”
准将习惯性地拍了下膝盖问。
空姐露齿一笑。跟她送雪糕的同事一样,她可以看出准将是个位高权重的人,本能地对他要耐心和温柔很多。
就连她的港式英语,听起来都迷人了不少:
“嗯,平时都是安排她们坐最前面的。但是今天飞机太满了,有一两位乘客本来是要升舱的,都没法安排。没有前排座位,可以给买了特价票的人。”
空姐回头,白眼珠先行,十分嫌弃地朝经济舱最后一排,挡住路中间的婴儿车。
准将没有再说话。
等空姐继续往前走,他就站起来,树在过道上,把衬衣扣子松开了两颗,还把袖子弯了起来。
王丽刚想说话,就看见准将的背微微弓了起来,他好像是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
“哐啷!”
一个空姐在经济舱喊了起来:“啊,啊!”
一个男空乘也喊叫起来:“helbr /, helbr /!”
商务舱到经济舱帘子没拉上,王丽通过准将边的空隙看见:两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南亚人蹿了出来。跑到经济舱的最前面的那个,拿着一条打包带勒住了、一个肥胖乘客的脖子。
被勒住脖子的男人脸通红,他奋力挣扎,却卡在座位里动弹不得。
另外一个南亚人,站在后面,拿着一条金属管子,最前端磨得有点发亮了,显然是开了刃。
他拿着磨尖了的金属管子,抵住一个空乘的后背,让那个年轻的香港男孩都不敢出大声,就怕南亚人一下戳进去。
“xxx xxxx!”勒绳子的南亚人一阵大吼,但是,显然没有谁听懂他说了什么。
接着,有个人想站起来,就被后面、正顶着空乘的南亚人、用金属管子,照头上就是一下。
空乘想趁机逃跑,被南亚人用金属管,反手扎在了后腰上。他扑倒在过道上,那浅色的制服上开始渗出血来。
空乘摸了一下,就好像孩子一样发出了胆怯的哀鸣。
“救……救命……呜呜……”
石总的助理、小赵总想站起来,仔细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被用绳子勒人的南亚人远远地一声大吼。
小赵总赶紧不动了。他小桌板上放着的超薄型华为电脑,也“啪”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坐在最后座位、靠近带孩子的女人的男人,也站了起来。看皮肤,他也是东南亚地区的,但是样子就更像华侨。
他一下转进飞机尾部、放食物和饮料的区域,把刚才藏在后面的空乘和空姐都赶了出来。
然后,他利索地把几个人塞进厕所里,从外面锁上了厕所的门。
接着,他从童车后面,摸出另外一条金属管子来(是童车一侧的支架),朝着邻座的人、就是一下子。
挨打的人,登时一脸血。他趴在座位上嚎叫起来,旁边的其他乘客也吓坏了。
像华侨一样的男人又一声吼,起先跟着一起叫唤起来的,也都不敢出声了。
有好事的乘客,从头等舱跑到商务舱,想冒个头去看看究竟。结果,被南亚人1号冲过来,直接给拖了出去。
头等舱客人也被套上了打包带,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拿金属管子扎空乘的南亚人2号,冲进商务舱座区。石总的助理,连头都不敢再回。
畅畅爬在座位后背上,想站起来看看,就被南亚人一棍子轮了过去。
虽然没被打中,可小孩吓坏了,他几乎喘不动气,然后一下偏在保姆的把手上,抽搐起来。
保姆也不敢动,怕一动,南亚人就会把她打得头破血流。
紧接着,第三南亚人冲了出来。他从飞机的尾部的储存区、拿了金属托盘出来,对着飞机左边坐的乘客、一阵乱敲。
“唉……啊!”大家吓得把头放在手下,乖乖的趴着小桌板上。
像华裔的男人,看来是这四个人的头目。他吆喝开、所有把脚放在过道边上的乘客,叫他们把脚都收到椅子下面。
然后,他把一包半透明白塑料绑带,扔到了经济舱的最前面。
刚才和准将唠嗑的商务舱空姐,不得不按头目的要求,绑上了经济舱每一位乘客的手。吓唬畅畅的南亚人,则跟着他老大,一前一后进了头等舱。
一阵棍棒飞舞后,头等舱的大老板们,都中招流了血。
只是,飞机的驾驶舱,因为有内部设置,从外面无法强行打开。
头目要来了空姐的报话器,对机长用英语喊话:
“我们是和平抗议者,现在占领了你们的飞机。从现在起,要配合我们的要求。否则,我们不能保证乘客的安全。”
全飞机上,没有一个大人敢出一声。畅畅抽搐的声音,也听得更清楚。
南亚棒子客不知道是不是嫌烦,又冲回商务舱,就想对着他的小脑袋来一下。
“等……等!”王丽哆嗦着跨过准将,对也回过身的头领,举着两只手,说:“这个孩子有癫痫,不是他不想听话。”
“你是他妈妈?”
“呃……”王丽怕和劫机犯说多了,反倒坏事,不敢否认。
“那你把孩子给她。”
头目叫保姆把畅畅抱给王丽,但是保姆早就吓得动弹不得。
南亚棒子客顺手拿开刃的金属管子、扎了扎畅畅的下腹。
孩子并没有停止抽搐,血却渐渐染红了他的T恤右下角。
“先生,先生,我……我自己来抱。”
王丽真怕棒子客再给孩子一下,要了他的命。她忘记自己可能也会被来一下子。
“我来,我来帮帮你。”
一直没出声的准将,也对劫匪举起手来,表示自己不反抗,是个良民。
南亚棒子客一把把保姆拉出来,用金属棍子指着准将,叫他去抱畅畅。
准将低下头、去挽起孩子一直发抖的头。看看他满嘴满脸的白沫和出血的下腹,动作非常轻的、把他从座位下边挪出来,放在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王丽要看看畅畅怎么样的时候,这个大叔突然反手、一肘子打翻了他背后的劫机头目,向前一脚、踩断了南亚棒子客、麻杆一样细的小腿。
在他背后,娇小的越南女人,抄起小赵总落在地上的电脑,对着头目后脑就是两下。
头目倒在过道,暂时昏了过去。
然后,准将俯身捡起棒子客掉下的金属棍子,直接走到经济舱。
“你……你再过来,我就勒死他。”
听起来,那个勒住人的南亚劫机犯,他的英语比断了腿的同伙好。
王丽没有听见准将回答他,然后就听见有至少两个人哇哇惨叫。
越南女人又脱下她的长筒袜,想去绑头目。
就在王丽以为准将控制住形势时,副驾驶从驾驶舱里面打开门,跑到外面来帮忙。
头目一下反扑,从越南女人的胳膊下面挣了出来,抓起落在一边的金属管,蹿向了门洞打开的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