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看着一切,似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郡主是担心真的有毒?可是刚刚她已经先试过了啊。”
楚子月也不敢确定,只道:“但愿是我多心了。”她不相信一个习惯处处针对她的人瞬间变得如此乖顺,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姚书慧的人,她哪敢轻易相信。
“啊!”饺子发出一声惊呼,楚子月随着她的目光,看到刚刚还机灵的麻雀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郡主,她果然下了毒,您刚吃了那些饭菜,这可怎么办?”饺子边说着边抖动着双手,急得要哭出来。
楚子月心中惊住,楚艳芳真的敢对自己下手,那麻雀已然丢了性命,自己此刻还未发作,想必是剂量并不大,一时半会让人无法轻易察觉,长期服用只怕是命不保矣。便从白色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服下,看着饺子的满脸焦虑,宽慰道:“无碍,我刚服下的药丸可解百毒,此事你我要装作不知情,你不要露出破绽。”楚艳芳既然已出手,她又有何理由不奉陪到底。
命饺子递来剪刀,楚子月将麻雀尸身剖开,研究了半日,弄清了中的是何毒药,于是开了张方子让饺子上药铺照着方子抓药回来。
钮梅追踪了那帮大汉几日,将所探到的消息一一上报,“郡主,为首的是伯赏志行,为西部苍龙帝国的暴虎王,此行目的还未得知,只听到他们提及什么凤凰。”
楚子月凝思,整理不出任何思绪,只得命钮梅继续紧盯着。
天子寿辰,普天同庆,整个皇宫早是一番富丽堂皇的景象。贵妃姚沛春早前命人从关外觅得的白玉石如今让匠人悉心打造成了精致的栏杆,蜿蜒于皇家园林中池水之上,今夜栏杆上缠满了红绸,池中荷花盛开,微风荡漾,通透的倒影在水中晃动着涟漪,红的白的粉的绿的相得益彰。
园中的树枝上挂满了各色彩绸随风飘舞,每颗树上且挂着一盏宫灯,地上茶桌旁亦摆满装有鲜花的花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清芬。正座之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高悬,将园子照得无比明亮。
今夜皇上命众人在此庆贺,适逢今夜月明,倒与这景象正是匹配。想着皇上亲自吩咐自己负责园子,姚沛春心中始终欢喜,皇后都未得此殊荣,看来皇上还是宠爱自己的。
众皇子公主同朝中重臣早端坐于几案旁,见皇上落座,便起身齐声恭贺:“恭祝圣上圣体康健,万寿无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田锐泽笑着示意:“众卿家今夜无需多礼,只须开怀畅饮。”
一身戎装的田绮梦等候多时,再也沉不住气,俏声道:“儿臣为父皇献礼,恭祝父皇福寿连绵。”言罢往右边递了个眼色,便有一名宫女将一长剑双手奉上,又一宫女手扶着琴在旁边坐下,激昂的声调从手指下穿出,田绮梦随即挥舞着长剑,身姿轻盈,在夜空中划出道道寒光,看得众人连连叫好。
舞毕田锐泽喜赞道:“不想吾儿还有此等本事,赏黄金百两,锦缎百匹!”田绮梦见父皇如此喜悦,自然是开心不已,叩谢过父皇后便一脸笑意地看向母后,皇后此时也是一脸春风,虽然皇上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安不宜太过操劳,未将贺寿事宜让自己操持,眼下绮梦已获得圣心,浩邈那边必然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众皇子纷纷上前献礼。虹王田文虹送上《彭祖万寿图》,获得田锐泽的大赏。知道父皇平日喜欢书写,宏王田宏扬奉上多日寻得的一方端砚,恭敬道:“儿臣恭祝父皇如南山翠柏,万古长青。”
田锐泽夸道:“你真是有心了,想要何赏赐?”田宏扬拱手回道:“父皇龙体康泰便是给儿臣的最大的赏赐。”田锐泽大笑出声,“好,好,有你们朕甚感欣慰。”
姚沛春看到龙颜大悦,更是喜不自禁地拿起手绢遮住自己的颜面,自己这两个儿子还是颇得圣心的。见所有人都奉上了贺礼,只有兴王还未曾表示,姚沛春假装关心道:“怎么不见兴王殿下的贺礼?莫非是礼物太过珍贵,兴王舍不得拿出了?”一席话将众人的目光引向田浩邈。
田浩邈见时机已到,便起身道:“启禀父皇,儿臣准备得有些仓促,怕惹得父皇不悦,所以未敢先拿出来献丑,眼下父皇收了这么多宝贝,那儿臣这件也不怕碍父皇的眼了。”说罢命人送上一副画卷。
众人睁大双眼,只是看到打开后的画卷空无一物,不禁唏嘘。
姚沛春见罢忍俊不禁:“兴王还真不是谦虚,这确实有些仓促。”皇后此刻有些吃惊,浩邈这是闹的哪出?田锐泽也是不得其解,议论之声四起。
只见田浩邈不紧不慢,命人两端持着画卷,又吩咐人端上一碗不明之物,接过手后缓缓泼向空白的卷面,刹那间盛开的火红牡丹跃然纸上,鲜艳欲滴,众人莫不啧啧称奇。
田浩邈俯首向田锐泽道:“父皇英明神武,如今天下在父皇的统领下,正如这盛世牡丹,一片太平。儿臣恭祝父皇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寿与天齐!”
田锐泽起身走近画卷,看得认真,适才如同魔幻般,着实奇特,又听着此番贺词,圣颜舒展,笑着看向浩邈问道:“皇儿是从哪里学得此术?如此神奇。”
“回禀父皇,儿臣是曾经外出巡防时无意间从一高人处得到此法,想着新奇就献给父皇了。”依着子月的吩咐,田浩邈轻描淡写地回道。
田锐泽心知要完成此作想必定不容易,见浩邈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今夜心中真是畅快,孩子们都极其用心,孝心可表,尤其是浩邈。
只是宏扬和浩邈对赏赐委婉相拒,他们真的无欲无求?又或者是更高的欲望?帝王之家难得天伦,且日后再思量,这般良辰美景岂可辜负?回到高处举起樽,向众人喊道:“今夜朕特许不醉不归,众卿尽兴。”众人再次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刻田浩邈与田绮梦的心中都念着同一个人,莫不是子月出的主意,今日怎会让父皇如此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