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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双探 鳄鱼毛线团 3019 2024-07-10 13:25

  黄包车穿过弄堂,拐了个弯,很快到了圣约翰大学的门口。

  这圣约翰大学本身是一座牧师办的教会学校,一开始只教西学和神学以及中学。后来名声打起来,开放的课程越来越多,竟成了上海数一数二的大学之一了。

  薛兆良打开门,抱臂看着对面两个人,叹了口气。道:“两位想必和刚才那位姚小姐一样,都是问我宝琴的事罢。”

  宗林问道:“刚才来了位姚小姐?什么姚小姐?不会是雨霁罢。”

  薛昭良摇头:“她只告诉我她是姓。”

  宗林道:“那我问你,她是不是个儿瘦挑挑,散着卷发,笑起来左边面颊上有个窝。”

  薛昭良点头:“正是她,原来你们都是认得的。快请进里面坐罢。”

  宗林道:“认得的,认得的。”一边说一边用肩膀怼了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罗杰丝,赞道:“真没想到啊,姚小姐也在调查,竟然比我们还快。”

  罗杰丝心道竟是这女贼,她到底搞得什么鬼。

  狭长的眼睛微眯,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知而不报,能让她赶在前面?”说完进了内屋。

  宗林一时不明就里,怎么谈到这个姚小姐,一向冷漠的罗杰丝怎么就这么刻薄了。

  ***

  连姚雨霁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只不过随便拦下了一位同学,他就认识薛昭良。

  或者说这个学校就没人不认识薛昭良的,他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话剧舞台上最深情的罗密欧。

  雨霁正好赶上他刚排练结束,穿着戏服画着浓妆,手里还拿着一顶金灿灿的假发,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呼哧呼哧的朝她跑来。

  两个人就站在一颗老槐树底下说话,薛昭良抹抹汗,一看找自己的是个姑娘,娴静婉约,但从来没有见过,打扮也不像学校里的人,疑惑道:“找我有什么事?”

  雨霁斟酌开口:“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何宝琴的事情。”

  话一出口对面的人就变了脸色。“问这个做什么?”

  昨个听的这个消息,他是绝对不信,知道看见巡捕房的人把她从何公馆抬出来,天打雷劈一般,震的他胸口撕裂般的疼,行尸走肉撑到现在,不过是为了话剧社的演出而强打精神。

  雨霁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与她大吵一架之后离去,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发生了冲突?”

  薛昭良抱臂而立,被他紧紧夹在腋下的金色鬈毛迎风飘扬,看上去倒是怪诡异的。

  他认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是宝琴姊姊的朋友,订婚派对有过一面之缘。

  转而又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雨霁问:“你该不会是怀疑宝琴自杀和我有关吧?”

  雨霁摇头:“不是,你不必紧张,是我心中有疑惑想来问问你,我怀疑宝琴不是自杀。”

  薛兆良惊道:“你也认为宝琴不是自杀?我也是这样想的,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舍得自杀!”

  雨霁见他神色痛苦:“你一定是喜欢她罢。”

  薛昭良微微陷入沉思,眼神落寞他低声说道:“何止是喜欢,这两天,夜夜梦见她,她说她死的冤,要我替她报仇。”

  薛昭良长宝琴一个年级。去年年末,受五四新剧的影响,学生们大力组织话剧社,第一个剧目就是著名的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罗密欧由英俊倜傥的薛昭良饰演,而美丽的的朱丽叶则由圣约翰的名美人冯妙玲饰演。

  话剧需要钢琴伴奏,何宝琴被朋友举荐而来,薛昭良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她,她的钢琴弹得不错,和她一起竞选的两位都直接成了她的替补。尤其是她弹钢琴时候的样子,实话说,她的相貌与名美人冯妙玲较之丝毫不逊色,且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气,反而使她还要更胜一筹。

  这样的女孩让人不喜欢都难。很快,薛昭良就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他摸清她所有的爱好,送她她所喜欢的一切,他借着酒意向她吟唱罗密欧诗意的告白,可她却无动于衷。那时他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罗密欧。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委托朋友远渡重洋千里迢迢送来她喜欢的原版英诗,她喜欢的爱不释手,他从来没见她这么高兴过,她托着脸,狡黠的眨巴眼睛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告诉他今晚就让他知道她心里那个人是谁,他觉得她就是漩涡,明明知道自己会被卷进去,他却甘之若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心里的那个居然是她的亲姊夫,在她亲姊姊的订婚宴上,她堂而皇之盯着她姊夫看,眼睛里是他从没见过的浓情蜜意。还说要与她的姊夫跳舞,他一时接受不了,与她大吵一架,扬长而去。

  没想到再听到她的消息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他绝对不相信她是自杀,她那样肆意张扬的一个人,绝不会这样委屈的不明不白就走了。更何况她昨天晚上还托梦,要他替自己找到凶手,给她报仇。

  说完薛兆良有些颓然的愣神,双目放空。

  雨霁见他年纪轻轻便为情所伤,劝慰道:“等到找到了凶手,自然能慰宝琴在天之灵。”

  薛兆良这才缓和了面色,又见外面冷风直刮,地上落叶乱飞。雨霁将身上的皮毛大衣裹的紧紧的。自觉招待不周。指着身后的礼堂,道:“外面天儿冷,您还是跟我到里面说话罢。”

  礼堂里面果然暖和不少,红绒布黄金穗的幕帘下三三两两聚着和薛兆良一样刚排练完,穿华服化油彩妆的学生,帷幕后还传来阵阵钢琴声,只是听上去断断续续。

  雨霁问:“听说后日就要开演了,怎么听着这么不熟练。”

  薛兆良苦笑道:“这位还是临时被我们拉来的,早上才熟悉曲子,先前是谁都比不得宝琴弹的有感情。如今是退而求其次次,只要能弹便好。只可惜一连损失两位钢琴手。”

  “两位钢琴手?”雨霁问。

  薛兆良反应过来:“啊,您还不知道吧,宝琴的表妹乔珠也是会弹琴的,只是她不自信,听起来便差了宝琴好几个档次,只是可比里面那个好多了。”他指了指帷幕里面,又道:“我听说,乔珠如今也不大好,如今也不来上学了。”

  雨霁心里一惊,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几个画面,面上还是点点头,道:“是不好,每日以泪洗面,身子都叫她哭伤了。”

  “唉”薛兆良叹气,转身道:“我去给您倒些水罢。”

  雨霁在脑子里快速的梳理片段,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薛兆良:“等等,你知道何宝琼是为什么而退的学吗?”

  薛昭良惊奇他怎样突然问起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来,诧异的转过身来,看着雨霁一脸着急于是开口道:“这事可得有大半年了,何宝琼就是个莽撞性子,跟人打架触犯了校规,被直接开除了。”

  他顿了顿,又想了想继续道:“就是因为啊,有一个同学跟他表妹乔珠产生一点小口角,他就把人给打了,你说说至于吗他,为了这点事他上学的资格都没了,现在那个大学还敢收他。”

  答案果然和雨霁猜想的八九不十,雨霁心道果然如此,要不是薛兆良,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藏的那么深。

  开口道:“看来宝琼少爷还是个重情谊之人。”

  薛昭良轻笑:“何止重情谊,他把那人差点打了个半死呢,他爹出了好些钱才摆平。”

  雨霁又忽然想到,那天在小阳台遇见过乔珠,她当时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像是在隐忍什么。她当时以为她是喜欢薛昭良,所以看到薛昭良和何宝琴打闹,而失意难过。

  可现在仔细一想,她当时的目光,一直追随的都是何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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